385.第385章 良辰再见
我问：“良辰，你回现世后，有什么打算么？”
良辰说：“暂时没有计划，不过我打算去打听风生兽的消息，看看能否找到段策的下落。”
我说：“我也想去……”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既然选择了留下来，那好好在这里生活。反正也没有别的事，寻找段策交给我吧。如果有消息，我会设法通知你的。”
我犹豫了下，张开手臂抱住了她。
这次，她没有像以往一样将我推开。
整整六年，两千多个日日夜夜的相处，这会儿乍然离别，再见之日又遥遥无期，我实在舍不得。
我哽咽道：“咱们还会再见面么？”
她说：“一定会的。”
我说：“你的手还没好彻底，千万别提重物，免得落下了后遗症。你是女孩子，以后晚要尽量避免露宿野外，太危险了……”
良辰哭笑不得，“这些话本是我应该说的，怎么你竟反过来安慰我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倒是你，要当心浴风姬柔，那女人的存在，始终是个危险，她对符九用情之深，超出常人想象。符九虽然会竭尽所能的保护你，但是他对你越好，那女人会愈发痛恨于你，说不定还会联合别的家族势力来使绊子。你只有一个人，遇到困难千万别逞强，如果有难事，去桃花水榭找赤渊。我打听过，他在朱砂之后，便保持多年独身，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对幽来说都非常难得。我知道你不希望跟他牵关系，但无论如何，他都是你的父亲，绝不会看你有危难而无动于衷，关键时刻，应该一般人来的要可靠。”
我松开手，点头，“我记住了，既然选择留下来，我会抽个时间，把当年的的恩怨全都调查清楚，看是不是当真冤枉了他。”
接下来她又叮嘱了几句，提到阿离时，神情郑重了些，“符九这人，对你不见得有什么坏心思，但操控欲和独占欲却实在太强，你年纪小心思又单纯，很容易被他误导影响……如果你不确定自己长大后是否要嫁给他，最好维持现状，不要再去喝那桑鱼酒。”
我蓦然睁大眼睛，“嫁给他？我一直把他当成好朋友啊。”
良辰叹气，“问题是他可不见得会这么想，幽冥界局势错综复杂，你的身世也离古怪，留在这里，说不清是福是祸。”
避免她牵挂，我忙道：“没关系，我会尽量低调，不把自己身份公布在人前的。”
两人又寒喧了会儿，天黑下来，终是到了告别的时间。
我揉揉鼻子，故作轻松道：“你赶快走吧，不然我又要哭了。”
她笑了笑，不再言语。如今桃花咒已除，很辰头发都变成了黑色，眉眼藏在刘海下若隐若现，整个人的感觉都柔和了许多。
这趟幽冥界行，变化的不止是我，良辰也变成熟了啊。
同我挥手后，她将蜡丸捏破，一缕光从倾泻出来，化为莹火虫一样的亮光，星星点点结出一个洞穴。
良辰坐到娇爷背，轻轻一拍，娇爷便跃进光洞，消失了踪迹。
人都走了，我却留在原地迟迟不肯离开，只觉得未来一片迷茫，内心满是惆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渐渐回过神来，才要召唤月神鸦，却听不远处传来脚步声。
一身材魁伟的壮汉，身后背着张大弓，腰系着兽皮，手里还提了只白色的山羊。山羊并不大，四脚被草藤紧紧捆在一起，周身散发着离的金光。
他竟是完全没留意到手猎物的神之处，只顾快步往前走，看到我还出声提醒，“你是哪家的孩子，天都黑了，还不赶快回去！”
我盯着他手的羊，道：“这是你们抓到的么？”
男人道：“没错，今天实在倒霉，好端端的野猪跑掉了，只剩下这个没用的猎物，看起来瘦又柴，身也没几斤肉……”
我说：“能把它卖我么？”
对方以为我是在说着玩儿，后来见我掏出宝石，才开始犹豫道：“要不要跟你家大人商量下？”
我将宝石塞到他手里，“没关系，我自己能作主。”
他把山羊给我，又交代了两句，欢天喜地的走了。
我坐下来，将山羊放在怀，解开它身的束缚。我见过的妖怪当，多数是散发着妖气的，少数看不到妖气，剩下一部分，则是散发着白光或金光，譬如初七的哥哥首阳神，塘神雨螭，它们都属于妖神，虽然身为妖籍，但是个个都有着让人望而生叹的特殊本事。
除了时神外，《清平异妖志》里鲜少有与羊有关的记载，这只小羊虽然相貌无，不是书的模样，但是这金光的存在却很蹊跷，让人不敢小视。所谓时神，便是掌管着子到亥十二个时辰的十二生肖神。而依照书的描述，时神是某种动物的头，与人身体两者的结合，譬如掌管子时的时神是鼠头人身，卯时的时神则是兔头人身，而未时的时神则是羊头人身。
一般情况下，时神是不屑理会人类的。但是如果有谁太过嗜好吃某种动物的头话，便会招来相应时神的警告，如嗜好吃狗头，会召来戌神，嗜好吃牛头，则会召来丑神。通常会借助梦境的形式给人警示，如果对方依旧我行我素，那么他的下场只有一个：死！
小羊得了自由，却并不急着逃离，而是选择缩在我的怀。
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吗？还是碰到什么可怕的东西？我抱着它，开始左顾右看。不多时，便觉得街道开始出现怪的东西，一会儿是些鬼头鬼脑的小妖怪，一会儿是些没有意识的亡灵。它们机械的在大街走来走去，像是在搜索什么东西。
这么多鬼怪聚集，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见情况不妙，我立刻唤来月神鸦，让它带着我们飞离这里。
感受到怀小羊一直在瑟瑟发抖，我便轻声安慰它，“没事，我会保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