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演戏

  有将近一刻钟时间,室内一片死寂。
  于洛洛说完了赵立廉所交代的一切,像是卸下了一副沉重的担子,觉得自己整个人累的快要虚脱了。
  姜可如同于洛洛刚听到这些消息时一样,太过震惊,一时什么话都没有,他看向赵廷澜。
  赵廷澜却是在场的,看起来最平静的一个人。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可是于洛洛和姜可都是熟悉赵廷澜的人,从他绷的笔直的背脊,和周身散发的戾气都能知道,他这是怒到极点,反而看着平静了。
  于洛洛甚至可以想象到他插在口袋里的手攥得有多紧,手背上的青筋都绷得凸出来了。
  姜可清了清嗓子,想要缓和一下这紧绷的气氛,赵廷澜却忽然转身过来,对于洛洛道:“你累了一整天,先回房间去睡觉吧。”
  “赵廷澜,你……”于洛洛有点担心他。
  “我没事。所有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你放心去休息吧。”赵廷澜对她说话的声音很柔和,听不出一点怒气。
  他拉着于洛洛上了楼,给她放了水让她去洗澡,又叫佣人送了些夜宵汤水上来。
  等于洛洛从浴室出来,他抱了抱她,道;“辛苦你了。吃一点夜宵就先休息吧,我还要去跟姜可谈些事情。”
  赵廷澜又在她头顶亲了一下,才松开她走了出去。
  于洛洛虽然一整天都没怎么吃饭,但是也只喝完一盅燕窝,就什么都吃不下了,倒在床上,她以为自己经过今天这么一闹腾会失眠,可没想到没有两分钟就睡熟了。
  赵廷澜下楼,姜可还在大厅里等他。
  “叫上人,去办公室。”赵廷澜道。
  姜可其实早已做好准备,召集了赵廷澜的核心智囊团,听赵廷澜吩咐,就直接发了信息让他们去办公室。
  两人出门时,天色已经微亮了。
  看着天边的一抹晨曦,赵廷澜忽然有些感慨,道:“姜可,你说我们过这样的日子,有意思吗?”
  姜可看着他,不知道赵廷澜话中所指,一时不知道接什么话。
  “我父亲,掌握赵氏,这一辈子都是绝对权威,最后呢,他究竟从这样的生活中得到了什么……”赵廷澜低声说完这一句,脸上也就收敛的表情,恢复成一贯冷漠的样子,上了车。
  姜可随后也赶紧上了副驾驶座,保镖将车子稳稳地开了出去。
  “……安总之前给我们弄到的赵董书房的监控,里面录到的杂乱的声音,现在看来就是当时赵夫人在楼上跟赵董起了争执后,赵董摔倒,以及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了。不知道,这个能不能算作证据之一?”姜可道。
  赵廷澜摇头。
  他们都明白,于洛洛的手机掉在医院里了,黄鹂莺拿到一定会销毁,那么就没有直接的证据能够证明了。而赵立廉,按照现在得到的说法是再次病危。
  “我父亲那边的情况打听的怎么样了?”赵廷澜问。
  “赵夫人调用了半数赵氏安保的人,将医院整个围了起来,而且还有警局的人,还对外放出话去,说是为了防止你带人闯进去影响赵董的治疗。赵董的实际病情现在打探不出来。”姜可道。
  “等着看吧,一定不止这些。还有,黄鹂莺未必有这么好使的脑子,重点去查白昼宣。”赵廷澜冷冷地道。
  于洛洛是被饿醒的,睁开眼一看居然已经到了下午。她匆匆下楼去,于春霖在楼下餐厅看见她道:“醒了?饿了吗?我去给你热点东西吃。”
  “妈妈,竟然已经这样迟了!”于洛洛看了大厅里的时钟,已经是下午三点了,问:“赵廷澜没有回来吗?”
  “廷澜打电话回来过,让你今天不要出门,而且……让我们最好也不要看电视。”于春霖道。
  于洛洛吃了饭,客厅里已经有人送来了新的手机和补办的电话卡。
  她把卡插进去,开机后就看到了袁静和沈鹤发来的短信,都是“洛洛,你还好吗?”
  于洛洛分别回复了“我没事,有点累。”
  于洛洛这会儿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所以选择了暂时不跟朋友们通话。袁静和沈鹤收到后都很有默契地没有打过来。
  虽然明白赵廷澜不让她关注新闻,是为了保护她,但于洛洛觉得自己实在也没办法置身事外,她回到房间去用手机上网,果然,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已经沸沸扬扬,满城风雨。
  所有的新闻都指向说于洛洛涉嫌故意伤害赵立廉,而赵立廉已病危昏迷。至于,于洛洛一个女孩子是怎么伤害,用什么手段伤害到赵立廉,则所有的报道都语焉不详,而正是因为这模糊不清,反而引发了众人的更多猜想。
  所有新闻中,转发量最高的是当天早上,黄鹂莺接受采访的视频。
  于洛洛点了进去,视频里,黄鹂莺装扮依然精致优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只是脸色苍白,脸上悲戚担忧之色明显。
  “……赵董自住院以来,一直昏迷,直到两周前才奇迹般苏醒过来。我们一直没有对外公布,也没有跟任何股东说过,是因为怕影响到赵董的恢复,想要等他身体恢复的更好一些时,再对公众宣布。谁知道……”黄鹂莺悲从中来,眼中蓄满泪水,在记者照相机不断闪起的闪光灯中,背过身去,用手指擦掉眼泪。
  一时间,周围都很安静,只有相机快门的“咔咔”声。
  过了一分钟,黄鹂莺再次回头,眼中泪水已经消去,却显得神色更为憔悴。
  “赵夫人,请问赵董现在情况如何?”有记者问。
  “赵董经过昨晚一晚上的抢救,如今刚刚脱离危险,生命暂时无碍,但……再次昏迷,医生说能否再次醒来,很难说。”黄鹂莺悲戚道。
  又一名记者问道:“赵夫人能否说一下,小赵夫人当时究竟对赵董做了什么,导致赵董昏迷?而她这样做的动机,又是什么呢?”
  黄鹂莺长叹一口气,似乎十分无奈,却没有直接回答记者的问题,而是道:“这原本是赵家的家事,我并不愿意多提,但既然已经引起了刑事案件,我也不能隐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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