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破寨(下)

  “大人,您看!”又有人找到,引着王守田进入。
  银两并不在仓库,而在寨主的房间,找到一个大箱子,打开一看,内中是金银。
  取出一锭一看,上面还有一个“程”字,不由冷哼一声,这明显是程家私铸的银子,掂了一下,一锭是五两左右。
  此时,天下藩镇割据,而一镇之内,又有土豪建坞堡,深沟高墻,据私兵以拒。
  王守田只是一念,就下令手下清点银子和粮食。
  “大人,粗计有白银一千六百两,有黄金二百五十两,其中三成有着程字标记,有粮二千八百石。”
  “嘶,如此之多!”王守田都吃了一惊。
  王守田又说着:“计算杀敌功绩,等回去论功行赏!”
  顿了一顿,又说着:“此寨不能留,留了必会又集山匪,把山民全部赶下去,这寨子一把火全部烧了。”
  “遵命!”自然有人大声应着。
  顿时,山寨里人人哭声,火光四处,士兵凶狠如虎狼,命山民全部驱赶而出,若是违抗,就地斩首。
  到了明曰清晨,趋赶着上千人,二营兵得胜回师。
  到了县城时,已经是中午,整个县城都是轰动了,薛远和赖同玉一起带着文吏迎接出来,大家看到这些缴获,也是一片喜悦。
  “赏赐不宜迟缓,赖先生,你立刻将粮食和银子统计下,作出明确的帐薄,我下午就要论功行赏,薛先生,你入内与我一起具体再议一议。”
  “是,大人!”
  等到了大厅,才坐下,上了茶,王守田就说着:“现在县里还有多少粮食?”
  “大人,已存军粮一千五百石。”
  “这次我又得粮二千八百石,加起来就是五千三百石,这次我俘虏了一千余人,合并三百户,加起来,我县就有千户了,到五月,粮食还足够不足够?”
  “大人,还很勉强,每户每月节省点用粮,是二石,千户一月,就是二千石,五千石最多用上三个月。”
  “现在是一月二十,三月后就是四月二十,离收割还差半个月时间。”
  “不过,蜀地只要水利跟上,至少可一年二熟,一稻一麦,余下还可种其它,只要五月初这批麦子收下,至少可收六千石,粮食就跟上了。”
  “恩,这点粮食缺口,我还是能填补上,这样吧,就按照我们议定的章程来,二营兵中,有斩获者,晋精卒,除土地外,赏一千文,没有斩获者,也有苦劳,赏钱三百文,伍长赏千文,火长赏一千五百文,正副队正赏三千文。”
  “开垦和水渠,要尽快进行,等插秧完毕,就可分田到户,又加军田赏功了。”王守田说着。
  “至于负伤的,要好好治疗,战死的,先按精卒标准授田,抚恤五两每户。”
  “大人,这战死授田抚恤,是不是多了点?”
  “不这样,哪能凝聚军心啊?”王守田摇头说着,非常之时,非常之举,再说这实际上不算厚赏。
  计算了下,觉得消耗不是很大,薛远应着:“是,有着这次迁来的三百户,我能在三月就完成这些。”
  “尽快编户开垦,拿了这些,我就向大帅报喜,县里开垦如此之好,只怕川中都会眼红,或者扩编,或者请大帅支持,却不可疏忽了。”
  “是!”
  当天下午,军营中,已经摆上长桌,每桌就是一火,每桌上,就是一些丰盛的菜,有鱼,有羊,有馒头,伍长火长,还烫着热酒。
  二百人并不多,王守田上坐,已经兑换出了足够的铜钱。
  在王守田的桌子上,一片黄光闪耀,亮澄澄一枚枚铜钱和小山一样,让所有士兵都不由咽了下口水来。
  “有斩获者上前!”王守田一声令下,顿时,七人踏步上前。
  虽然杀了三十一人,但是之所以只有七人斩获,就是因为有许多是合力杀死,只能先得三分之一斩获,或者五分之一斩获。
  这七人个个得意,扫过众人,王守田也不多说:“你等提拔为精卒,赏!”
  一千文就沉甸甸,早已用绳子串好,这七人都大喜,各拿一串下去。
  “正副队正,火长,伍长受赏!”
  这下子,三十个人上前受赏,但是他们,却拿的是切割好的碎银,不然全部是铜钱,还不够发,这三十人也行礼拿过。
  “出战者有赏!”再下面,就是普通士兵了,个个拿了赏钱下去。
  这时,王守田说着:“各位,赏钱已发,酒席已上,赶紧趁热吃。”
  顿时,众人欢喜入坐,都是狼吞虎咽,军营就沸腾了出来。
  就在这个气氛中,王守田微微一笑。
  近处,二百士兵欢呼,狼吞虎咽,不时摸着自己怀中的赏钱,而军官之类,还带着一些矜持。
  远处,七百户中,忙碌着一天的民居,在准备着晚餐,经过半年时间,虽然田还没有彻底分下,但是他们的心,渐渐安了下来。
  中间,被押送的山[***]众,吃过了简单的一餐,在各分配的小屋中,惶恐不安中缩成一团,不时还有着哭泣的声音。
  或其气精芒,笔直挺立,透出淡红。
  或其气弥漫,宛然雾气,曾纯白色。
  或其气杂乱,灰黑漂浮。
  种种之气,万民之相,在此小小县里,都集中于此,汇集在王守田的顶上,白气蒸腾,一波波凝聚,短短时曰,金印中已经满了三分之二。
  苍茫大地,谁主沉浮,此等命运,都在一念之间,这就是权力的本质。
  突然之间,王守田想起了田纪这种炼气士。
  或者说,想起了前世。
  每个领域都有超凡入圣的圣者,但是田纪这类中士,修行十数年,无数次吐纳,无数次打磨,无数次心姓,所修得的法力,也不及此时王守田掌握的三分之一。
  一种不知道来哪来的冲动,就使他想起了前世苦心研究的龙气。
  同时,王守田注意到,浩然正气,正在本能的吸取着白气,吞吐之间。
  就在这时,他恍然大悟,却是明白了怎么样解决浩然正气。
  次曰,文阳府大帅府
  王遵之放下一份报告,神色有点疲惫,眼神中却流露出一种喜色,坐在椅上,捧起茶盅呷了一口,王遵之说着:“不想真的给此子满了千户。”
  在场的人,有着秘书郎李显、知府李刚、大帅的三弟王彦三人,都带着点惊讶,显然是被刚刚接到的消息动容了。
  “恭喜大帅,满了千户,这汲水县就可再建了,我镇又多了一县。”王彦先说着,他是大帅三弟,却不掌兵权,算是镇里文官上的老臣。
  “大帅,的确达到了建县立衙的户数,不过我觉得,还是要等一等,等五月粮收时,再建县衙不迟。”秘书郎李显说着。
  “大帅,王守田虽然年少,的确有不凡之处,领兵在外,二次破贼,当赏!”说到这里,知府李刚对王遵之拜了一拜,说着:“臣以为,王守田这等大才,应当晋升官爵,调回府里听用,论功行赏。”
  知府李刚却如此说着,让秘书郎李显眸中冷笑一闪,几丝讥讽。
  见到汲水县建成,就摘桃子,这本是理所当然,不如此,不为上级。
  可是,如果想摘太子的桃子,这就算错了算盘了,他就近于大帅,对大帅的心意已经洞察如火。
  果然,就见大帅一皱眉,说着:“这汲水县初建,还不稳当,不可调职,等到以后再说吧,不过召此子回来再次述职,却也是时候了。”
  大帅既然有命,自然就是定数,说了几句,众人离开,唯王彦留下。
  “……大哥,你已经决定了?”王彦踏前一步,问着。
  “三弟,我的事,你岂是不知,族内三子,若是他庸碌无为,我也不会把这个位置交给他,现在他举兵能战,举民能治,一举一动都有法度……真是我家的麒麟儿,这位置终是他的。”王遵之微笑,说着。
  这实际上是假话,前世,王守田并没有显示出杰出才能,还是用他继承大位,但是此时说来,却理直气壮。
  王彦不掌兵权,年纪又大,也知道自己没有机会继承位置,倒也不想念,听了兄长这话,他沉吟了下,问着:“那什么时候,正式认为嗣子,以继大位?”
  “若他没有这等才能,我会早早立为嗣子,将手上实力转移到他的手上,现在看来却是不必,五月收了粮,我就宣布汲水县建成,任其从七品知县,以及燕山都宣武校尉,率一卫。”
  “等县衙充实,这一卫充实,他就羽翼丰满,到时候我就收为嗣子,以继大位,并且将手上实力转交给他,想必就可顺利过渡了。”
  这是王彦第一次听见大哥明确的继位说明,凛然应着:“是,大哥,小弟明白了,必会全力辅助田儿,以继大位。”
  “恩,你现在也有事要干,就是直接去成都宋家,正式确定文订之礼,一旦他们同意,也是我正式收王守田为嗣子之时。”
  王彦拜了一拜,口中称是,斟酌了一下,起身笑的说着:“到五月还有数月,但是这亲事却不能拖了,我明天就去成都,把这事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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