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6章 不舍和心软

  见到楚天比想象中更加强大,楚楚更加欣喜。
  虽然因果什么的,圣者以下修为并不看得出,但楚天一剑秒杀那个和风爷爷、天爷爷缠斗许久的魔圣,对方连圣息都不能保全,还得黑暗圣杯显圣才能将其救回,这一点还是看得出来的。
  “超凡入圣之上的层次,我曾听爹爹讲过,他说一般情况下,这一层次能分出胜负,却不会分出生死,因为圣息稳固无比,即便实力差距明显,也是无法将另一方的圣息彻底破坏。想要将圣息彻底破坏,起码得触碰到因果了。”
  “也就是说,小天他已经触碰因果了,有了诛圣的能力,岂不是说,他的实力已经赶上了爹爹?”
  楚楚判断出一部分真相,却是不知,触碰因果,和掌控因果完全是两个概念。
  楚天虽然今非昔比,但比起乾人龙这等屹立于人类阵营顶尖层次的强者而言,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的。
  而乾枫则是感到由衷的恐怖。
  楚天先前的实力已经足以让他惊怖。
  可现在的实力,让他更加惊怖。
  他也是家学渊源,对圣者有所了解,知道圣息稳固无比,圣者间的争斗一般而言,只有胜负,没有生死。
  但他好歹也能看出来,刚才的那位与风老、天老颤抖多时的魔圣遇到楚天是什么下场。
  非但魔躯灰飞烟灭,就连传说中近乎无法破坏的圣息也差点被彻底歼灭了。
  不,如果不是黑暗圣杯显圣,圣息一定会彻底湮灭。
  他能看出,楚天这一剑是真的有诛圣之力,如果不是那一剑过去对面魔圣会连魔躯带圣息都彻底湮灭,若非如此,黑暗圣杯最后干嘛要浮现出来,将其续命并回收?
  总不会是吃饱了撑得吧?
  这让他感到牙疼。
  作为乾神族第一圣子,他也和其他各个族群的顶尖骄子一样,还在为了超凡入圣而奋斗。
  虽说天降福缘以来,这个机会增大了,过程会大幅缩短,但终归是依然为了这个目标而奋斗。
  可即便如此,依然在奋斗的路途中。
  然而,楚天这种表现让他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就算他有朝一日超凡入圣,实力恐怕也比不上今日这个魔圣,在楚天面前也就是一剑的事。
  还是现在的楚天。
  若到那时候,天知道此子又是个什么修为。
  “如此说来,我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赶超此子,获取追求师妹的资格啊。”
  一念至此,俊逸脱俗、温润如玉的韩枫师兄内心便是泪流满面。
  他深深感到了,情路漫漫,而他的前途一片灰暗。
  为什么旁人碰到的情敌都是正常人,而他遇见的却是一个怪物啊。
  要超越这种怪物,连韩枫都觉得虚无缥缈,可能性无限接近零。
  这只是征战过程的小插曲。
  而后楚天继续随着乾神族征战。
  其实,他现在的功用,和风老等三位神族留守圣者类似,主要职责并非诛灭魔圣,而是守护神族的骄子和族人。
  这种情况,他们遭遇魔圣的几率变低,即便遇到了,也有些放不开手脚。
  譬如先前遇到青翼魔圣,如果红龙也出马,三位圣者联手,即便青翼魔圣防御惊人,也未必不能对其造成重创。
  但那意味着己方天骄和精锐无人照应。
  他们的主要职责是守护,而不是战斗,所以会错过许多机会。
  正因如此,神族虽然有三个留守名额,但也不是天天都是他们三个,而是轮流留守,半月一换。
  当然,楚天和他们一起,事实上修行速度不如之前。
  虽说以他面前的战天神诀境界,不一定要找魔圣战斗才能提升,只要他还在呼吸,就无时无刻不在提升,但天道赏赐这方面,毕竟是少了下来。
  遇到魔圣的几率偶尔变低不说,还要与红龙等神族诸圣一起,四人平分,得到的天道赏赐自是不如从前。
  当然,和小姐姐楚楚阔别重逢,楚天也很喜悦,并没有在第一天就注意到这一点。
  但楚楚却注意到了。
  她心里滋味复杂难言。
  夜晚,神族这支队伍进行例行的聚餐。
  由于楚天的加入,聚餐更加丰盛一些。
  各种美味珍馐摆在其上。
  “不愧是四神族,在黑暗魔渊这种地方也如此讲究生活。”
  楚天看着铺了一地的美味珍馐,暗自评价,但他也没有矜持,一上来就大吃特吃。
  差不多吃饱了,他才注意到,除了出身龙族的红龙之外,其他神族族人都是小口吞咽,和他同一代年轻一代的男女都是极其优雅。
  他便不好意思的消停了下来。
  现在他总算知道,姐姐这方面是为何发生变化了。
  其实,他无论怎么做,都无所谓。
  毕竟他如今的实力摆在那儿,有特立独行的资格。
  没有实力的人,与众不同,叫不合群。
  有实力的人,与众不同,就叫特立独行了。
  就是这个道理。
  楚楚漫不经心的持着东西,美目凝视着楚天,心事如云。
  她想起了过去的许多事。
  小时候在雪松林那次被楚天舍命救下后,她就一直发誓,要快速追赶这个人的脚步,真正获得能与其并肩作战的资格。
  然而,背负废柴之名的他,却是如此惊才绝艳。
  从头到尾,一直被深深保护着的那个,都是她。
  后来,她终于有了机会。
  在谷家意图灭绝楚家的那场战斗中,她意外觉醒了天脉,而后被娘找上门来,得知自己来历不凡,竟是出身四神族之一的乾神族。
  之所以离开楚家这个养育她十几年的故乡,前往于当时的她而言想对陌生的乾神族,她就是为了能更快的追上这个人的脚步啊。
  身怀传说中的天脉,又得到乾神族的倾力培养,她修为突飞猛进,她原以为终于能追赶上他的脚步。
  不料,在此见面,他们之间的差距却更加巨大。
  “小天,我很希望和你在一起,但我绝不能成为你成长的累赘,阻碍。”楚楚暗自下定决心。
  餐后,楚楚将楚天喊到一个地方。
  银色月光照射下来。
  即便是在黑暗魔渊这种邪恶之地,一时间竟也有了一种凄美的氛围。
  “小天,明天你就离开吧。”
  楚楚杏眼中流露出不舍,但还是依然说到。
  “为什么?”楚天不解。
  “你在这里,修炼会变慢吧?”虽是问句,楚楚确实一份肯定的语气。
  “是会变慢,不过没关系,姐姐你难道没看到,我已经这么强了吗?”楚天半开玩笑的说。
  “你还可以更强吗?而且一两天无所谓,时间久了就不好了,你别忘了,静雪妹妹还在等着你呢?”
  楚楚咬了咬嘴唇,终是提醒道。
  她脑海里浮现出了,那次和楚天聊天的情形。
  清晰的记得,眼前这个青年,目光坚定的立下誓言般说道:“姐姐,小静虽然不在了,但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要让她再度回到我的身边。”
  仿佛在对自己立誓,并拉她做证人似的。
  楚楚能够感受到当时楚天话语里那种感人肺腑的力量。
  有这股力量的存在,她也由衷的相信,生死之障或许能阻碍一切人,却未必能阻碍的了意志如此坚定的小天。
  听到这个话语,楚天一时沉默下来。
  他心里忽然一动。
  原本他就担心和姐姐再次见到,会做出什么后悔终身的事,此次相见,本来也非他意愿。
  如若趁机离开,不是暂时没有后患了吗?
  于是,他迟疑着答道:“那,好吧,我明天就离开好了,姐姐你多保重。”
  楚楚的神色一下子就变得哀婉起来。
  尽管不说话,楚天却能感受到那种哀婉。
  就好像一个小孩子,失去了自己最宝贵的玩具。
  他心中轰然一声巨响。
  这个情绪,他曾见过的,许多次见过的。
  在小静还在时,被他伤了心时,偶尔也会露出这般神色。
  “不能再让她们中的任何一人伤心了啊。”
  楚天心里浮现出一道振聋发聩的声响,眼见楚楚哀婉之色,心中莫名一软,便是说道:“其实,我可以白日离开,晚上还可以回来与你相见。姐姐你别多想,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我离开,你好像很不舍似的。”
  “我哪有不舍?”
  听到很不舍三个字,楚楚俏脸莫名一红,旋即将这个问题抛开,清丽俏脸在银月下微微扬起,问道:“真的,你晚上会回来陪我,路途那么远,你不怕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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