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开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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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帘前一片青翠。
微风徐来,把听雪阁前的梅林吹得哗哗作响,林谨容跪坐在廊前,专心致志地将埋了近半年,又被上等木炭煮的滚开的雪水缓缓注入兔毫盏中,点就一枝桃花。陆缄屏声静气地跪坐一旁,嗅着茶香,将那枝桃花从抽芽看到花开。
林谨容双手奉过茶盏,含笑道:“尝尝。”日子本来也有另一种过法,不谈爱恨情仇,现目前总是要先叫自家过得舒服惬意一点才是正事。
陆缄含笑双手接过:“多谢。真香、真味。”茶汤入口,四肢百窍皆都通泰,娇妻在侧,温雅可人,这日子倒也过得舒服惬意。
林谨容正要再点第二盏,陆缄便接了过去,朝她轻施一礼:“我来,技不如先生,还请先生指教。”林谨容一笑,起身坐开,看他点茶。良久,成了一盏,却是个容字。不过昙花一现,须臾消散,陆缄含笑看着林谨容:“虽不及先生,到底是比上次有所进步。”
林谨容颔首点头,将茶盏持在手中,抬眸看向天边。陆缄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侧了侧身,与她并肩而坐,微风拂过眉梢,天上白云掠影,四周一片静谧安宁。他的心前所未有的宁静安生清凉,只想这样一直到老。
童儿长宁叉着手轻手轻脚地走过来,立在廊下轻声道:“二爷,大爷有请。”
陆缄微微皱眉:“他什么时候回来的?”陆绍自元宵节之后,便起身去了老宅那里,整日专心修整宗祠并老宅,整整小半年,只回过两次家,听说差事办得十分的上心尽力。可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实在是扫兴。
长宁不过十来岁,乃是林谨容新挑出来在听雪阁伺候的,长得面目清秀,聪慧规矩,口齿伶俐。闻言忙道:“回来不过半个时辰,才从老太爷那里出来,就使人过来传话了。”
陆缄同林谨容低声道:“不知又想做什么。”
林谨容见他一脸的不情愿,不由笑道:“总归不过是那几件事而已。再不想见,他非要见,总归是有法子缠得你没招的,去罢。”
陆缄起身整衣,不忘叮嘱她:“你在这里等我。”
林谨容微微一笑,懒洋洋地朝他摆了摆手。待得陆缄和长宁的身影隐没在梅林深处,她便又拾起汤瓶,把樱桃、双福、双全叫上来,分茶给她们喝。
陆缄出了梅林,但见外头候着陆绍的小厮长生,长生恭恭敬敬地给他行礼请安:“小的给二爷请安,大爷在前头水榭里设了一桌酒席,有请二爷赏脸。”
陆缄抬了抬手,长生前面领路,曲转几回,把陆缄引到了园子北边荷塘旁。荷塘里荷叶田田,十几枝荷花或是半开,或是盛开,迎风招展,陆绍独坐水榭之上,见陆缄缓步行来,便堆了满脸的笑容迎上去:“二弟,许久不见,一切安好?”
陆绍这些日子大概是事事皆不遂意,又真是下了功夫在修整祠堂并老宅上面,黑瘦了许多,身上穿的不过一件半旧的家常袍子,看上去人又老实,又本分,还有点可怜。陆缄却知道不是这么一回事,微笑着还了他的礼:“哥哥辛苦,一切安好?婶娘安好?”
“安好!安好!”陆绍哈哈一笑,作了个请的姿势:“不瞒二弟你,哥哥我在老宅这些日子里,白天忙着整修房子,夜里辗转反侧,就把这些日子的事情拿出来反反复复的想。想来想去,真是惭愧啊。”
陆缄不动声色地请陆绍上座,自己在他对面坐下来,并不就他的话作任何对答,脸上一直保持一个神情。
陆绍看到陆缄唇边挂着的那点嘲讽般的淡笑就恨,神色却不变,屏退一旁伺候的人,亲手给陆缄倒了一杯酒,又持了自己的酒杯,高高举起道:“哥哥有愧啊,羞愧欲死,多亏二弟不与我计较。还请二弟满饮此杯,饶了哥哥这一遭。”
陆缄才不与他客气,也不喝酒,只淡淡地道:“我们虽是兄弟,总有一日也是要分家别居的。计较不计较的,这会儿计较得多,将来却未必计较得上。”
陆绍默了默,道:“二弟说得是,待到将来分家别居,二弟若是宦途得意,哥哥少不得还要仰仗于你。”
陆缄虽则认为自己一定能考中,却不是轻浮不知事的,并不露半点骄狂之态,只道:“倘若有那一日,我自当知恩报恩。”
不谈是否照拂谁,那下一句便是有仇报仇咯?陆绍弯了弯唇角,道:“二弟天资聪慧,又刻苦过人,还有名师指引,不用多言,此番上京赶考,必然是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将来陆家就要靠你了。”
陆绍只管把那阿谀奉承的好听话并道歉赔礼,悔过自新的话一一说来,陆缄只不动声色地听着,偶尔答上一两句话,半点不为所动。他就是这样的脾气,一旦认准了什么,想要他轻易改变心意,那是不太容易。比如此刻,他知道了二房不怀好意,知道陆绍是个披着羊皮的狼,饶陆绍再吹得天花乱坠,再扮得可怜兮兮,他也是不信陆绍会突然改好了的。等陆绍说够了,他方淡淡地道:“哥哥有话只管说来,小弟再过几月便要上京赴考,还要温书呢。”
他越是巍然不动,不放在心上,不当回事,陆绍越是恼恨,只觉得自己就像是那台子上表演杂耍的小丑,所有丑态尽数给他看了个精光,不由又是愤恨,又是屈辱,只拼命忍住了,含着笑从桌下取出一只匣子来推到陆缄跟前。
陆缄不明其意,也不接,也不打开:“哥哥这是要做什么?”
陆绍唇角含了笑:“你看了就知道了。”
居心不良。陆缄给陆绍瞬间就下了这样一个定义,他拒绝打开这个匣子:“自家兄弟,还这么客气?”一手按在匣子上就将匣子往陆绍跟前推过去了。
陆绍不曾想他竟会这样反应,忙接住匣子,道:“你真不看?”
陆缄摇头:“哥哥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小弟就告辞了。”
陆绍见他急着要走,不由笑了,舒服地往椅子上一靠,笑道:“二弟你慌什么?你怕什么?里面又不是毒蛇,开了就会蹿出来咬你一口。”一边说,一边把匣子打开,“不过是一包药渣并几个老大夫查看之后写的方子罢了。”
陆缄听他如此说,心里已是好奇万分,却由衷地觉得不能看,便淡淡地道:“我非是不敢看,而是不想看。”
陆绍却已把匣子亮在了他的面前:“我是可怜二弟呢。你和弟妹成亲一年半,恩爱有余,却始终不见一男半女。家中长辈几次插手,你都挡了回去,如今你内闱清净,夫妻情深,哥哥虽为你高兴,却也十分担忧。需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陆缄冷冷地打断他:“小弟的家事不劳大哥操心,大哥还是先管好自家才是。”言罢拂袖要走。
陆绍朗声笑道:“你怕什么?我是想,你若是知道这服药是什么药,也许对二弟妹的病也就能对症下药了。这可是好心呢,真真正正的好心。不然你们总没有子嗣,家里长辈少不得要往你房里塞人,一年两年,一次两次你都挡得过去,三年五载,十次八次,你能挡得过?就算是你固辞,这家里又如何能容得下弟妹!退一万步讲,她便是肯容得人,庶子又如何能比得上嫡子?”
陆缄便站住了,虽则背对着陆绍,陆绍看不清他的神色,却晓得已经成功地拿住了他的软肋。便又放软了声音:“我这是好意,只求二弟你解决了此事之后,忘了从前的不愉快,替哥哥在祖父面前美言两句,多少给哥哥一条活路,将来拔拉一二就感激不尽了。”
陆缄回过头来看着陆绍,神色复杂,他是不信陆绍有这么好心的,但那个匣子,却像是有非凡的魔力,吸引着他,让他动弹不得。
陆绍的声音越发低沉:“二弟,你也不要先把我想得这么坏嘛,从前的事情我虽多有不是,但有时候也不过是赌一口气,不忿祖父偏心而已。你先拿去看看,请信得过的大夫看了之后又再说,对你可没什么坏处不是?”
陆缄犹豫不决,陆绍索性起身:“我不能在家久留,这两日正是要紧的时候,再不抓紧,只怕是要下雨了,这雨一旦连绵起来,那才是要命。”言罢果然独自先去了。
陆缄盯着那只匣子看了半晌,探手将那张折叠起来的药方打开来看。一看之后,由不得一怔,这不正是水老先生当初开给林谨容吃的方子么?只不过里头又多了几味药。
陆绍行到水榭外,回头看过去,只见陆缄立在那里尚且一动不动,不由满意的一笑,竟叫他无意中捡了这么大一个便宜,这就叫做,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也不枉他拿了这药渣,辗转反侧寻了那许多名医探询。他就不信,陆缄这回还有心思应考,这夫妻二人还是铁板一块,陆家人还要护着林谨容,就等他们自己闹起来罢。
他很为自己的专心专意并体察入微满意,可高兴没多会儿,却又想起去年冬天那个打击,又是一阵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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