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情难禁

  我与二丫头、小朵儿三人一间房,老宋本来要给我们一人一间,我这人喜欢热闹推辞了。
  结果,小朵儿、二丫头这两个不讲义气的丫头,吃过晚饭后就腻在张婶身边,后来跟张婶那屋挤去了。也是,两个丫头从小没娘,张婶吃饭的时候,给她们又是夹菜,又是添饭。饭后,又帮他们擦手洗脸。我虽然对他们也好,但是,我更多的是叫他们如何自立、自强,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灌输她们一些现代女性应具有的东西。哪像张婶这样娇惯她们。张婶让她们找到了久违的妈妈味道。
  房间里烧了地拢,整个屋子暖烘烘的,因为下午玩的太疯了,加上师父让我喝了一小杯酒,说是促进血液循环,暖活暖活身子,以防生病。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在恶梦中被惊醒,我又在梦中被人追赶,正如我穿来清朝时的梦一般无二,迷糊中,发现十三放大的脸在我面前晃悠。唉!还梦到十三,这个梦还真混乱。
  晕糊之间,有人拍我的脸喊我醒醒,我睁开眼又看见十三的脸在那晃悠,我伸手捏下十三的鼻子:“总么老梦见你呀!”又准备继续睡。
  身子被人摇晃着:“盈盈,醒醒,你怎么发烧了!”这个梦做的跟真的似得,是十三在跟我说话,但是我困的很,我挣扎着躺回床上:“你怎么会来?先去睡吧,我困的很,明个再与你说话。”刚躺下,又被十三拉起:“盈盈,醒醒,别睡了,你发烧了,你起来让任先生给看看。”
  我摸摸额头,还真有点烧,怪不得觉得口干舌燥,还有点头晕,我推十三:“呵呵,还真有点烧,可能是下午不该脱棉袄,感冒了,我口渴想喝水,你去给我到点水喝,睡一觉出身汗就好了。”
  十三出去了一下,我刚睡下,又被他拽起搂着,可是我实在是困极了,就趴他怀里继续迷糊,过了一下,仿佛觉得来了很多的人,迷迷糊糊的觉得十三喂我喝了几大杯水。热热的喝下,觉得特舒服。
  一觉睡醒,听得外面有狗叫鸡鸣,还有偶尔一两声鞭响声。望望窗户,已然发白,屋里也影影绰绰有了几丝光亮,我惦记着老宋说要带我去赶仗打猎,想早点起身准备,谁知浑身酸软无力,动弹不得。
  耳边有人问我:“睡醒了?”
  “恩!”
  一只手敷在我额上:“总算不烧了!”
  “恩?谁不烧了?”我突然惊醒,我屋里怎么有外人?还是男人?吓的尖叫出声,刚喊出声,身子被人压住,嘴巴也被人捂住了。
  完蛋,碰上色狼!
  我惊恐的瞪大双眼,上方正有一双俊俏的黑眸戏谑的瞧着我。我惊恐退去,羞怯又起,血往上涌,粉面发烧,慌忙去推十三,反被十三捉住双手,我羞怯的别过脸,十三亲下我的耳垂:“放心,你还病着,不要胡思乱想,爷有分寸。”
  却原来是我不纯洁,我脸更烧了。觉得身上粘糊糊的,十分难受,就挣扎着想起身去弄洗澡水,十三不准我乱动:“还病着呢,好好躺着吧!今天不准出门。”
  “我不是要出门,我想去烧水洗澡,身上粘粘糊糊的,又臭又不舒服!”
  “臭吗?爷闻闻,果然臭,不过爷喜欢!”十三边说边使劲的嗅着鼻子,侠王形象尽毁,可爱的像个小狗狗。我忍俊不住扑哧一笑,伸手去拧那可爱的鼻子。听得外面有人走动,忙催十三离开。女孩儿清白要紧。
  十三出门不久,师父、二丫头、小朵儿、小鱼儿相携而至。
  师父摸摸我额头,点头说声:“还好,退烧了!”
  我吃惊的看着师父,他怎么知道我病了?我疑惑的望着大家,似乎大家都知道我病了,又都诡异的笑着。对,就是诡异,诡异的氛围,诡异的表情。
  不理她们的怪异,我对二丫头说:“你帮我准备些热水,我想洗澡。”
  二丫头看着师父,我怕师父反对,连忙争取:“泡热水澡对风寒症有好处。师父你说是不是?”
  师父对二丫头点点头,又交代我说:“注意保暖,今天绝对不能再出门玩雪了!”有师父十三两个门神,今天打猎无望了!
  李卫与小鱼儿送个大沐浴桶进来,又进进出出的提来热水,熟悉的人,熟悉的场景,让我恍惚中以为是在那江南的小院。
  李卫也是一脸的诡异。只忙着提水倒水,根本就不瞧我。忽然想到,李卫那家伙怎会在此?
  二丫头与小朵儿帮我找了换洗内衣,我本来不想让人服侍,但是想到她们刚才的诡异,决定留下她们套话。
  我慢慢侵入水中,入水的刹那,被热浪包围,让人差点闭气,马上又觉得十分的酣畅,十分的舒服。让人昏昏思睡。二丫头尊师父命,不让我洗头,我趁其不备,猛的一头扎入水中,闷在水里,半天不出来,吓得二丫头、小朵儿一阵尖叫。慌忙抢着来捞我。我又猛的一下冲出水来,溅了她们满身的水。
  二丫头、小朵儿同声喊道:“姐姐,你干嘛呀?”
  “干嘛?觉得你们怪怪得,想让你们清醒清醒,替你们回魂。”
  “我们哪里怪了。”他们虽然说的很大声,可我听的出他们底气很虚。
  “我岳思盈做人真失败呀!以为你们当我是亲姐姐呢,原来是我一厢情愿。居然所有得人都拿我当傻子。”我说完又沉如水底,憋气吓唬她们。
  二丫头敲着桶沿喊道:“姐姐,求你出来吧,你出来,我告诉你还不行吗?”
  “说吧!”我出水说道。
  “十三爷左晚来看姐姐时,发现姐姐病了发高烧。”
  “这些我知道了,后来呢?”
  “姐姐昨天晚上发高烧时,说了胡话!”
  “什么胡话?”我警觉的问二丫头。
  二丫头红了脸吞吞吐吐,真是急死人啦,我催道:“怎么样呀?你倒是说呀?”我见二丫头不说就问小朵儿:“小朵儿最乖了,你告诉姐姐好不好?”
  小朵儿到底小些,她告诉我:“师父昨天来看姐姐,姐姐抱着师父说爱师父,说师父就像姐姐的父亲一样。”
  我一听放了心,看着二丫头不屑的说:“就这呀,有什么,大惊小怪!”
  二丫头被我的态度惹急了,脱口说道:“姐姐后来又抱了四爷,说爱四爷。”
  “啊!抱。。。不可能!”我惊的站起身来大声嚷道。
  二丫头与小朵儿慌忙联手把我按入澡桶里:“姐姐对四爷说,把四爷当成亲哥哥一般爱戴。因为四爷待十三爷好。”
  我脸上发烧,心却暗暗放回肚子里,还好还好,没错多远!不过,也够丢人得了。却原来,我这人不发酒疯,撒病疯。
  二丫头又吞吞吐吐的说:“后来。。。”
  “啊?还有后来?”我一把拉住二丫头,尴尬的简直要哭了:“后来我又干了什么呀?姐姐拜托你一次说完好不好?”
  “后来,姐姐又抱着十三爷,说爱十三爷,生生死死都要爱。别人给姐姐喂药,姐姐不吃,十三爷喂姐姐才吃药。又哭着闹着拉着十三爷,不让十三爷走,说十三爷走了,姐姐就不睡。十三爷没法,只好留下陪姐姐睡。”我的天爷,这叫我如何有脸再见人?我恨不得杀死自己算了。
  我抱着一丝希望问二丫头:“那个。。。那个。。。我拉。。。”
  二丫头了然的问我:“姐姐是不是想知道,当时拉十三爷的时候都有谁在场?”见我点头接着说:“所有人都在,包括四爷。”
  我沮丧极了,这下英明扫地了,我一世的清白没有了。我没脸见人了。我任由二丫头他们帮我收拾完毕,用热敷子帮我擦头发。
  外面有人敲门,小朵儿准备去开门,我慌忙阻止:“不准开门!”
  李卫在外面问道:“思盈姐,十三爷叫我来问问你,收拾好了没,如果好了,就过去用饭。”
  我把二丫头、小朵儿推出门外:“你们去吃,就说我倦了,要睡觉,叫他们谁也别来打扰我。”
  二丫头再门外喊我:“姐姐,你头发还没干透,千万别睡,会添病的。”
  我回道:“知道了,去吧去吧!”
  我就火擦干头发,闹了一大早上,觉得全身乏力,恹恹思睡,就上床蒙头大睡。
  再次被人从恶梦中推醒,被人摇得三魂飘渺,七魄幽幽,努力聚焦才看清是十三在抱着我摇晃。我浑身疲倦,软趴趴的靠着十三闭目养神。
  十三下巴再我头上磨蹭着问:“怎么?又作恶梦吗?怎么不去用餐呢?”他的话让我想起了二丫头的话,马上尴尬万分,不敢看十三,继续闭目装哑巴。
  十三让我靠在炕壁,端一碗稀粥喂我,我想自己来,十三却不让:“以前都是你服侍爷,今天也让爷服侍服侍你,再说,你病恹恹的,还有端粥碗的力气吗?”
  我说:“你叫二丫头来帮我吧!”
  十三笑着说:“那可麻烦大了,他们都跟老宋去捉野鸡野兔去了。”
  听说雪中打猎,我想到了雪山飞狐中那踏歌而行的美景,好好的景致,我无法享受,可惜了!心中埋怨二丫头他们不讲义气!
  见我气鼓鼓的,十三笑眯眯的喂我喝粥边打趣:“别气了,有我堂堂的大清侠王亲自服侍你,你可赚大发了!”
  屋里本来有地拢,又有火盆,再加上喝了热粥,头上热汗只冒,十三边喂我,还要边为我擦汗,忙得手忙脚乱。他平生大概是头次服侍人吧。
  十三刚喂我喝了稀粥,宋嫂又送来了鸡汤,说是我师父走时交代了,喝鸡汤增强体质有利于病体恢复。
  宋嫂看十三的眼光就像是看天外来客。
  十三浑然不觉宋嫂异样的眼光,继续忙叨叨的给我掖被、擦汗、擦嘴。
  我刚喝了粥实在是喝不下鸡汤,十三又哄又强迫喂我喝了小半碗。把剩下的鸡汤递还给宋嫂,让她去温着,随时备用。
  宋嫂满眼赞许的望望十三,给我一个暖暖的笑脸:“姑娘好福气,您安心养病。十三爷,老奴告退。”
  十三的行为在我看来实再寻常不过了。可在宋嫂看来,像十三那样的阿哥爷是不应该做这些事情,他们就应该坐着等人来服侍他们,而十三现在却反过来照顾我,那就是我天大的福气。
  宋嫂走了,我觉得忒尴尬了,不还意思看十三的笑脸,假装犯困,蒙头装睡。我听到有轻轻走动的声音,还以为十三离开了,轻轻的把被子揭开偷瞄,谁知正对上十三了然的笑脸,这下没得装了,我索性做起身说:“笑吧笑吧,知道我昨天出丑了。”
  十三的笑意更深了,做过来帮我掖好被子,在我额上轻轻一弹:“傻丫头,我笑你干嘛,爷高兴的很。”
  我难为情的问十三:“那个,我是不是真的抱了那个那个冷。。。”
  十三嘿嘿笑着一点头:“恩!”
  我泄气的倒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唉哟,我头疼死了!”
  十三边闷声哑笑,边拉下我的被子:“没什么的,大家都知道你是发烧烧迷糊了。”
  见他笑,我由沮丧变脑怒:“笑个鬼,都是你不好,不在家好好过年,大半夜带人来看我的笑话。”
  十三笑眯眯的照单全收:“好好好,都是爷不好,行了吧!”
  我要求:“你负责摆平冷。。四爷,不准他笑话我。”
  十三脸上笑意更浓:“好,不过四哥说啦,他也愿意拿你当亲妹妹看待。你最难得的就是没有功利思想,是个性情中人。说我有福气,他羡慕我能得到你的垂青。还叫我要好好珍惜。”
  我又惊又喜:“真的?”
  十三点头:“当然!别老睡着,起来走动走动,有利于康复,任先生说的。”
  “可是我身上发冷,不想出屋子。”我背心发凉,典型的风寒感冒后遗症。幸亏听了师父的话,没跟去打猎,不然铁定会病情加重。
  “那也不要老睡着,任先生说,精神也很重要,你靠我身上坐着,我陪你说说话。”十三说着话,准备脱鞋上炕,我慌忙推他:“别别,让人看见了,像什么话嘛!”
  “就剩我们俩与宋三老婆三个人了。谁会看见?看见又怎么样?我们又不干什么!”十三笑嘻嘻的说。
  “那也不行!”
  十三见我反对,只好挨我坐在炕沿上。
  “哎,怎会只有我们三人?我师父他们呢?”
  “任先生与四哥也跟老宋猎野兔野鸡去了。”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就问十三:“俗话说,初一敬上神,初二拜丈人,今天初二,你与四爷不用去拜丈人么?”
  十三哈哈一笑:“人小鬼大,这也知道?不过你那说的是百姓们的做派,在我们皇家,国礼大于家礼,爷是君,他们是臣,只有臣拜君,没有君拜臣的道理。”
  原来这样啊?幸亏我无父无母,不然,将来我若嫁与十三,我爹娘还要给他磕头。
  十三见我沉呤不语问我:“怎么不说话?不高兴?”
  我看着十三语带不屑:“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把女儿嫁给你们皇子还真倒霉,不但没有半子靠,还要反过来老拜小,整个一个肉包子打狗。”
  十三听了就笑呵呵来捉我:“你说谁是狗?敢指桑骂槐骂爷?我看你活得不耐烦了?”
  我怕他挠我,缩到炕里靠着墙壁躲来躲去,十三沿着床沿转来转去想抓住我,奈何那土炕很大,十三穿着鞋子有所顾忌不能上炕,总也抓不住我,后来,十三准备脱鞋上炕,我也疯累了,连忙举手妥协:“请十三爷念小女年幼无知,口无遮拦说错话,饶过小女这一遭吧,小女知错了,下次不敢了!”
  十三唬着脸装佯:“真的知道错了?”
  “真的?”
  “过来!”十三对我勾勾手指。
  “你保证不跟我计较了,保证不挠我!”我最怕痒了,怕十三还要挠我。
  十三想了一下点头说:“好!爷保证!”
  我慢慢挨过去,十三在我额上一弹指,虽然不是很疼,这家伙也太不讲信义了。
  我抗议道:“你说过饶我的?”
  十三狡辩:“爷只答应不挠你,可没答应不罚你。”
  我气愤的看这十三这个狡辩鬼!老康的儿子,冷面王的弟弟,岂是那么容易摆平的?果然也是难缠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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