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二叔是可怜人

  在她看到跟在夫君身后的人时,她就知道他怀中抱着的孩子是谁了。
  她停下要走出去的脚,带着人转身就朝着后院走去。他大概也不会在意自己出不出现吧,思及此,她觉得有点讽刺。
  洛泳的确看到彭思兰了,他也当真是不在意,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选择,她侯夫人的位置无可撼动,甚至还使了手段有了孩子。她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至于更多的他则是给不起,也不会给。
  南雪看着彭思兰远去的背影,想了想快步上前和她并肩走着:“弟妹这是怎了,你们家侯爷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你可别使性子。”
  虽然她是公主,可是对夫君这位弟妹她还是很喜欢的,这十多年来也相处得很好。
  彭思兰闻言,看了看她,随即继续往前走:“让公主见笑了,公主也知道他不需要我。”
  因为知道南雪不会生气,所以明知道对方身份尊贵,彭思兰说话时候就随意多了。她现在心情真的很不好,甚至是揪着揪着的痛。他可以爱屋及乌的喜欢上张佩茹的孙子,为何就不能多疼爱自己的一双儿女。他可以对自己无情无义,可自己的儿女可是他亲生的,为何就不能多一点慈爱。
  在这之前她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对任何孩子露出慈爱,甚至她都怀疑张佩茹把他的心也带走了,现在看来他有慈爱的,只是他的慈爱只会展现给和张佩茹有关的一切。
  她想,但凡只要是张佩茹喜欢的,他都会喜欢,去包容。那怕,有一天张佩茹怜惜街边的一个乞丐,他大概都会把那乞丐当成是宝贝。
  南雪闻言,无奈说道:“我也觉得奇怪,你们家侯爷居然这么喜欢熙哥儿。不过那孩子的确招人疼爱,又长得聪明,特别是那双眼睛这样安静的看着你,会看得你的心都软了。”
  南雪一边说一边笑,就像是在炫耀自己得到了世间最宝贝的东西一样。
  她这样的笑看在彭思兰眼中则是刺眼的,甚至连心都被刺痛了。
  她本想说一些什么,转念想到那孩子也是长公主的外孙,她最后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露出一抹苦笑。张佩茹和洛家的孽缘还真是砍不断啊,兜兜转转三十多年了,最后她的儿子居然娶了洛振的女儿。
  虽然洛振是入赘到公主府,可改变不了莱阳公主身上流着洛家血脉的事实。亲家亲家,亲如一家,看来只有她彭思兰以及自己所生的一双儿女才是外人。
  “长公主,您对侯府也熟悉,也不是外人,今天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她说完后看也不看南雪直接拐弯朝自己居住的院子走去。
  南雪凝眉,转身看向抱着孩子准备进三进院的洛泳,据她所知,洛泳一直都在三进院居住,可以说十多年从未踏足过后院。她叹息一声走到洛泳身边说道:“二弟,阿兰身体不适,要不你把熙哥儿给我抱,你去看看阿兰。”
  洛泳闻言,深深的看了一眼南雪,这一眼有点意味深长,随即勾起唇角:“大嫂和阿兰向来亲近,不如你去陪一下阿兰,就让阗儿和阿毓陪本候一起 用膳即可。阿兰哪里就有劳大嫂帮着照看一二了。”
  南雪噎住,想不到洛泳最后居然这样说。她能说自己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吗?她还没有回答,洛泳接着又问了一句:“怎么,大嫂不愿意?”
  他叹息一声:“那就算了,本候还以为大嫂和阿兰交情好,所以才让大嫂帮着去照顾一二。本候这就让人去找阿兰娘家嫂子过来照顾。”
  南雪闻言,忙说道:“二弟说的都是什么话,虽然说你大哥住在公主府,可咱们也算是一家人,我这就去看看阿兰。”
  说完后,她看向陆铃叮嘱道:“阿狸,你许久未见你二叔了,和你二叔好好说说话。”
  南雪走了后,洛泳抱着熙哥儿走在前面,叶阗和陆铃走在后面,他们之间相隔有一点距离。叶阗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前面走着的二叔,他拉了拉陆铃的衣袖低声说道:“姐姐,你以后和二叔说话时不要在二叔跟前提起二婶。”
  陆铃也看出不对劲,低声问道:“为何?”
  她从余老口中得知当年在外祖父出事后婆婆的未婚夫青阳候是想着带婆婆以及外祖母和舅舅离开的,可惜的是被老侯爷抓了回去,还受了伤躺在床上很长一段时间。而且,青阳候也因为婆婆和家里人闹了矛盾,居然在婆婆失踪十多年后才娶妻。
  “二叔不喜欢二婶,我听侯府的下人私下说二叔已经十多年没有踏足后院了。而且,当年是祖母上吊自杀威胁二叔娶妻的。二叔很可怜的,心中明明有所爱之人,硬生生被拆散了。”对于二叔的过往他知道得不多,有些是从丫鬟婆子口中偷听到的,有些是从父亲母亲说话时无意中听到的。
  所以他以前就还原了两情相悦的一对青梅竹马,最后却被逼分开,那可怜的女子还被他那祖父祖母逼死了。最后二叔心灰意冷不愿意娶妻。
  大家不知道的是,从他八九岁开始,二叔在他心目中就被定义为可怜人了。
  陆铃抿唇,看向洛泳的背影,想到刚刚的情形。好像青阳侯夫人从玄关出来时是带着期盼的,可是当她看到自己和楚熙后脸色顿时变了,转身就离开。
  大概,她也是知道自己婆婆的存在,更知道自己就是洛泳前未婚妻的儿媳妇。
  他看了看自己姐姐,看姐姐不理会自己,他又拉了拉姐姐的衣袖:“姐姐,你若是有空就多带熙哥儿去陪陪二叔吧,二叔很可怜的。他和大哥和二姐都不亲近,二姐甚至怨恨二叔,他们之间完全不像一家人,我总觉得二叔在这个家就像是外人。难得看到他这么喜欢熙哥儿。”
  其实他心里还有一句没有说出来:我觉得二叔就像是一个没有家的人。
  他担心自己说出这句话后会被姐姐打,最后还是憋在心里自己知道就好了。
  陆铃浅笑:“你小小一个孩子操心那么多作甚,二叔是一个有经历,有故事的老男人,他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好。”
  他们在嘀咕时刻意压低了声音,可习武之人听力比一般人强,所以他们的对话洛泳全都停在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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