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 成精了
北九渊收回了视线,道:“不急,过了午时了,等吃点东西再去吧。”
两人就回木屋里转了转,发现屋子里的日常摆设还在,但没米没盐,就只剩下一缸水和一口锅了。
北九渊生了火烧了些水,两人喝着白开水下着点心勉强应付了一顿。
清池道:“你都猜到了今天晚上我们有可能回不去,你怎么就没猜到今天中午我们要吃白开水下点心呢,要是猜到了就早该带点米带点菜来野炊了。”
北九渊把又一杯开水摊凉了以后递到清池手边,看了她一眼,悠悠道:“我又不是神仙。”
回廊另一头,有一块露天的用木板铺砌的台子,太阳渐渐西斜,台子就阴凉了下来。清池午后犯困,仰坐在那台子上睡了一会儿午觉。
她午觉通常至少要睡一个时辰以上,如果北九渊不叫醒她的话。正迷迷糊糊之际,北九渊站在她身边,轻声和煦道:“还要继续睡下去么,再不起来一会儿就要日落了。”
清池蹬了蹬腿,不作反应。
北九渊不紧不慢又道:“你收了贺兰的钱,却不帮他把事做好,做道士不是要留口碑的么,这样传出去了,以后谁还来找你做事情。”
清池登时睁开了眼,拧着眉瞪着北九渊道:“谁说我不把事做好,我只是在养精蓄锐才能把事做得更好。”
北九渊挑起眉梢,笑意盎然道:“明明是在偷懒,你却找了个如此正当的理由。”
肩上的发丝丝缕缕地,从他肩膀上滑落下来,在风中微微飘拂着。那一张脸上的笑意很闲适宁静,金色的阳光从斜上方洒下来,镀亮了那木屋的屋顶,也镀亮了他身后的背景。
这个人仿佛从一幅金色的画卷中走出来的一样,衣角逶地,翩翩斐然。
清池刚一醒来,心里毫无防备,好像冷不防就跌进了那斜眉下的一双眼里,神情呆滞地把他望着。
北九渊轻声地蛊惑人心道:“好看吗?”
清池点头,由衷地:“好看,九渊,这世上怎会有你这样貌美如花的人。”
北九渊失笑,道:“那先去做正事,做完了正事以后,我给你慢慢看好吗?”
清池一下爬起来,像打了鸡血一样,十分有斗志。她往花田里望了望,道:“你还能看得见那朵花吗?”
“嗯。”
“贫道现在就去拿家伙,你带我进花田里辣手摧花去。”
于是清池手里拿着金钱剑,腕上挽着铜铃,怀里揣着符纸,就跟着北九渊一起进花田了。两人在花田里艰难地前行,北九渊走在清池前面给她开路,他分花拂柳一般,袖摆轻轻晃荡,花朵受到了惊扰,花瓣随着抖动簌簌而落。微风吹来,柔软的花瓣有几片轻轻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在外袍的映衬下越发明丽而鲜艳。
清池跟在他背后走,他朝后蓦然伸出一只手来,清池见状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心里,让他牵着一路前行。
然而,大约走到那朵怪花吸收阳光的地方了,却见怪花不见了。清池四处寻找,问:“你是不是记错了方位?又或者走错了方向?”
北九渊眯了眯眼,抬手指着另一个方向,道:“它往那边逃了。”
清池身高不够,只好跳起来往北九渊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真看见那朵花正一溜烟地往前跑路。
看到一朵会跑路的奇葩,那种感觉真的是很奇怪。就连清池身为道士,见惯了小鬼小怪的,也有些无语。
可是怎么能让它就这么跑掉呢,于是那朵花在前面跑,清池和北九渊在后面追。北九渊当然跑得比清池快,但是那朵花对这花田十分熟悉,又非常狡猾,眼见着北九渊就要追上它时,它连忙就弯腰把自己的脸盘子躲起来,北九渊一时找不到它的所在,它趁着北九渊背过身的空当又溜之大吉了。
清池在花田里追逐了一番后,累得是气喘吁吁,可那朵花不知疲惫,好像在玩躲迷藏玩得很嗨。
清池无比气愤道:“这样捉弄一个道士,你会付出很惨的代价的,真是太愚蠢、太无知了!”
大概是见清池迟迟追不上那朵怪花,真的以为她是一个很烂的道士,这时两只小蜜蜂就凑上来了,嗡嗡围着清池转,好似在嘲笑她一样。
若是隔着距离,又有花香作掩护,清池不一定能察觉到妖气,但眼下这两只小蜜蜂太年少轻狂太张牙舞爪,扰得清池很烦很烦,清池一时气起,冷不防祭出铃铛,清脆的铃声一下子便掩盖住了蜜蜂的嗡嗡声,蜜蜂眼见着不对劲,立马就要夺路而逃,结果法器从清池手上飞脱而出,当即缠绕而上,把两只小蜜蜂捆了个结结实实,只剩下翅膀在空中扑腾,却承受不住铃铛的重量,被狠狠碾压在了地上。
清池拎着铃铛串,便把两只蜜蜂带回了木屋的露天台上。北九渊随后也无功而返,拾级而上,随手拂了拂身上的花瓣。
那朵花只是一个劲地躲着人,并没有恶意,否则就该主动攻击北九渊了。
北九渊道:“那是朵葵花,约摸是成了精了。”
“葵花?”清池道,“北衡很少葵花的,我只听说生长在东海的海岸另一边。唉,先不管它了,贫道早晚逮住它,先让它再嚣张一会儿吧,”清池把捆着的两只小蜜蜂拎着到北九渊眼前,“你看贫道抓到了什么?”
小蜜蜂嗡嗡叫个不停。
北九渊面色一瘫:“我去帮你追葵花时,你却在玩小蜜蜂?”
清池道:“这两只蜜蜂也成精了的。”说着铜铃一抖,把两只蜜蜂抖落在地,在清池发起的压迫下,不得不暂时显出人形。
这还是两只修为不高的蜜蜂,一公一母,显出人形以后,还没有办法收回翅膀,两只翅膀插在背后不自觉地抖动着。
这种花间精灵都有一副好面孔,看起来精致剔透,充满了灵气。
蜜蜂精捂着自己的耳朵,扇动着翅膀道:“本来我们的嗡嗡声就够烦人的了,没想到这铃铛声更烦人!”
“我耳朵都快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