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皇后监国6
因为忙碌,靖婉陪儿子的时间再一次的减少,不过,一直都精通养生之道的靖婉,倒是不会伏在案上久不活动,一般差不多半个时辰,就会活动活动,这差不多就是亲子时间。
不过,说来也奇怪,小太子平时到的确挺魔王,腻腻歪歪的要找娘亲,但是,靖婉当真忙碌起来的时候,他又乖乖的不吵不闹,不管在不在靖婉的眼皮子低下都是如此,宫人都说,小太子是个孝顺的,那么小就知道心疼娘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反正听到这样的言论,一个当娘的还是挺开心的。
跟小宝贝亲香完了,又继续回去埋头苦干。
不过,不管什么样的日子,靖婉每日的锻炼时间却是雷打不动的,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怀孕之前的状态,除了那一道疤作为最直接的证据,其他地方还真半点都看出来她生过孩子。不过,一早也用了最好的去疤药,现在看上去印痕都很浅了。
在确保李鸿渊那里的后勤绝对没有问题,在其他边境的防范也妥当之后,靖婉下了第一份政令。
以各县为单位,推举优秀农民,朝廷予以褒奖,减轻赋税,在之前大赦天下的基础上,再次的减轻,在这三年内两相叠加,赋税可谓全免,而且减免是三代有效,然,对其监管力度也会加强,如果出现作奸犯科的情况,所有的好处将一并收回,并且予以严惩,当然,相对应的,如果次年再次的评选上,朝廷予以的奖励将会翻倍。
与此同时,还在一定的范围内进行专项作物的扶持计划。
不仅如此,靖婉还给工部户部下达了指令,研究农具,整合割地农作物的生长情况,下放到地方,进行钻研,尽可能的提高作物的产量,关于农具,她给出了几张简单的图纸,因为只是前世随奶奶见过,具体的不是很清楚,不过也给了他们一个大致的方向,而关于后者,也给了一点意见,综合起来,两个自是可以概括:杂交。
而关于嫁接技术,因为早些年在花卉上都成功过,那个时候,骆沛山就已经看到其价值,现在直接拿出来推广,是在合适不过的了。
因为都是利国利民,发展民生的好事情,朝臣自然都不会反对,相反,都积极的参与其中,比如说,细化第一点的评选条件,方式,还有对于弄虚作假的各项惩处等等,不足而一。
这两三年启元的年景都不错,没有发生什么大范围的天灾,在这种情况下,支撑启元与南齐两三年的战争绰绰有余,而在这期间,启元又大力发展,那么,后续也不会存在问题。
为了进一步的扩大生产力,允许以往逃避山林、湖泊和迁徙他乡的百姓回到家乡,并归还田宅,官吏不得因其过去有不法行为打骂或者有侮辱性的行为。
这种情况,实际上存在着不少,天灾人祸都可能造就,不管是前几年南方的水患,还是西北的战事,更遑论更早的时日。
不过,发展归发展,靖婉经历了前世,知道环境破坏造成的恶果有多严重,所以,就算现在的破坏力远远比不上前世,也要防范于未然,早早的产生了这样的意识,千百年之后,可能进入了另一阶段的文明,可能也不会有那么严重的情况。
前线的捷报时不时的传来,虽然不排除报喜不报忧的情况,但是,启元现在的的确确的占据着大好的优势,战场都在南齐的地盘上,而李鸿渊给靖婉的私信写得更为详尽,当然,还有一些肉麻兮兮,不能让第三个人看到的内容。
靖婉在朝堂上的事情,也写了不少给李鸿渊,开始的时候,她还会询问李鸿渊一些问题,这些东西慢慢的变少,反而自己的一些想法跟政见在不断的增多,当然,论起肉麻,靖婉绝对不是李鸿渊的对手,所以,思念之语写得很含蓄。
如此这般,夫妻二人虽然相隔数千里,但是,那种亲昵与融洽亦是没变,或许还因为不在近前,某人发神经靖婉也不会知道,不会“拌嘴”,甜蜜气息好像更浓了。
不过,为了两个人的通信,还专门开辟了一条“专线”,如果元启帝再“勤奋”一点,说不定马都要累死几匹。
而因为这个问题,靖婉有产生了一些联想,在古代,相隔稍微远一点,就完全成了两个世界,通讯永远是一大难题,如此,靖婉就不由得想到了“邮政”,单纯是送送信,或者运送点小东西,是完全可行的,只是这网铺设得可能有点大,但是,当真要做,也并非是那么难的事情,可以下方到各郡,各州,各县,下面更细致一些的,镇,乡,存之类的,可以由县里自行负责,由朝廷承办,从事相关事情的人,也属于“公职人员”了,或者就直接挂在户部。
至于“快递”这个业务,倒是可以找那些富商来做,不过,这事儿肯定比“邮政”还要慢,尽管民间依旧有镖局这种行业存在,但是,在靖婉看来,远远的不够,镖局相对“快递”只能算是小打小闹,另外就是,没有信息化的网络,运输的东西应该也会少很多很多,商人未必会看重这里面的利益。
靖婉写写画画,甚至将以前写的一些东西给找了出来。
然后发现,自己似乎忘了目前最应该做的一件事情,那就是抚恤伤亡士兵。
靖婉拍拍额头,有点懊恼,实在是太不应该,就算是时日尚短,还不到这一步,但是作为上位者,早早的就应该想到,而且应该一步一步的开始安排,而不是将时间拖长。
尽管朝廷对伤亡士兵的抚恤都有一定的规章制度,但是,在靖婉看来,远远的不够,朝廷的抚恤本就不多,还被下面一层一层的盘剥,最后真正到那些伤残的士兵或者亡者的家属手中,寥寥无几。
而且,一个壮劳力,如果变成了伤残回家,就没有几个能过得好的,除了很多事都要依靠别人,自尊心严重受损,导致抑郁,暴躁,极端等等,其实这还是轻的,更可能是家人不赡养,将至抛弃,或者,不闻不问。
说实话,这问题,靖婉也没办法彻底的解决,因为条件不允许,所以,只能尽可能的给他们安排好一些。
不过,因为西北的时候,靖婉整合出的那一套,直到战事结束,其实也一直都存在,并且在不断的扩大,与南齐之战,正好用上,而效果也显著的,启元士兵的伤亡,降低了至少三成,而这个数字还在呈现上升趋势。
相对的,启元的战力就会更强大。
这算是一大好消息了。
在其位谋其政,因为深知责任重大,靖婉现在做事也越发的雷厉风行。
在一番思虑之后,又粗略的写了一份政令出来,伤残士兵,回乡之后,除了抚恤金,还将予以土地,土地在伤残士兵名下终生,期间,不得已任何形式买卖、转让,官府也将不定时的予以慰问;而死亡的士兵,根据其家庭的情况不同,予以不同额度的抚恤金,但是,就算最低额度,也比以往增添了许多。
御书房,册子在诸位大佬手中转了一圈,面上都是少见的沉凝,尤其是户部尚书,因为,这一算下来,国库……
“说道这伤亡的事情,当然还有士兵们到了一定年龄后退伍,本宫私以为,也有必要给与一定的抚恤。”
户部尚书的面色,更黑沉了几分,说起来,每一个户部尚书,一旦上任,似乎就会自发的增加一条“铁公鸡”属性。
说起来,这些政令自然都是利国利民的,但是,说到底,都是钱啊钱啊钱啊。
“娘娘,您所言,自是大好事,只是国库……现在皇上与南齐作战,还不知会打到何年何月,国库现在虽然尚且盈余,但是,如果挪用大量的银两,万一……怕是不太好。”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花出去了,总还是会回来的,而且,你们也应该相信皇上才是,再过不久,或许就不需要我们为皇上提供一切军需了,南齐富泽,有些作物一年能有几季,通常出现天灾的时候,也没见南齐的人饿肚子,如此,支援我们启元一点,也是无妨的。”靖婉淡淡道。
——您就直说以战养战好了,不用这么委婉。
“而且事情需要一步一步的来,并非一步到位,今年的秋后税收也能很快的收归国库,而且这钱嘛,其来源也未必就那么死板,完全可以扩展扩展,真正的有钱人,应该是那些商户吧,本宫相信,众卿远比本宫清楚里面的道道,当然啦,地方官员或许就更清楚了,与其让你们担上贪腐的污名,不如将事情摆到明面上来,找一些正当的理由,他们总会心甘情愿且主动的将钱奉上来的。”靖婉嘴角带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
——黑,皇后娘娘的心肝,还真不是一般的黑。
“此事就这么定了,诸位大人回去好好的琢磨琢磨,拿出具体的章程出来,新的政令,出现小纰漏是在所难免的,但是,如果出了大问题,你们知道的皇上脾气不好,等他打完仗回来,身上怕是还要添上几分煞气,总之,他的脾气,一辈子只怕都是那样了。”自己未必镇得住,那就扯虎皮做大旗了,小意思。
面对元启帝,京城的官员们,都已经有了做一个“怂包”的觉悟,而一旦从京城下达到地方的政令,那就是百分百的已经通过了朝堂的,所以,地方官员就算没有直接参与,也不过是“怂包”下面的“小怂包”。
只是,前面的事情才开展起来,现在又来一出,再加上他们的皇帝陛下还在跟南齐“如胶似漆”,这一桩桩件件的,全部都挤到了一起,整个京城中,大概就只有纯粹干护卫工作的人没有忙得脚打后脑勺。
因为太忙,以至于几位上了年岁的老大人都觉得有点吃不消,不过好在靖婉是尊老的,还是足够的体贴,白日里,都时时刻刻的派了人伺候他们,也不存在加班的情况,不过,就算是如此,骆沛山还是忍不住回去向自己老妻抱怨,这个孙女真是越来越“黑心”了,这主意也大得很,一时一个,她倒是嘴皮子一张一合,下面的人跑断腿,你说,好好的一个孙女,怎么就被你教成这样?
骆老夫人斜了他一眼,他要是收起他那副得意的嘴脸,或许还相信他两分,有这么个孙女,还不知道在其他朝臣面前嘚瑟成是什么样呢。“婉婉是什么性子,我很清楚,淡泊名利,没什么野心,也不求那富贵,只是阴差阳错,让她站在了那样的高位,只是她有福气,皇上看宠着疼着,如此,一辈子也未尝不可,只是没想到现实与预计差别太大,更没想到,婉婉还有这样的能力,不施展出来,倒的确是可惜了,亦是黎民百姓的巨大损失,只是,我又担心她会太辛苦。”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骆沛山摸着胡须,“三丫头以前是淡漠,那是她看得清,看得透,但是,当走上那一步的时候,有条件又有能力,如果不做点什么,才会不甘心吧。”
“是啊,婉婉现在所做的一切,汇集了天时地利人和,最关键的是,皇上无条件的支持。”
“所有,纵使是辛苦些,她心里也是开心的。”
的确,能做一些事情,靖婉心里是开心的,更因为,她能在各种意义上的与所爱之人并肩而立。
而这心情好了,干劲儿就更足,除开必要的休息时间,陪伴儿子的时间,处理国家大事的时间,余下的,靖婉都在书写计划,从大纲,到一步一步,一点一滴的细化,有短期内的,也有长远的,总之,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她知道,很多事情,她一辈子都完不成的,而有些东西,或许只能搭起一个框架,等他们夫妻都不在了,后人或许就能把架子给拆了,也没有关系,日后肯定还会有人来做,她留下的一点点东西,或能给后人启迪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