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无奈之举
顾浅汐心里酸酸的,又甜甜的,总之那种感觉真的很复杂。
原本昏昏沉沉的孩子在接触到甘甜的奶水的时候就醒了,黑暗的房间里,传来他本能却又微弱的吸允奶水的声音。
虽然很微弱,但顾浅汐听着,那颗无处安放的心却渐渐平静了下来。
还能吃东西就好,整个下午,她大部分时间都抱着他,一点点感觉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
其实,她真的没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
“你是警察吗?”边给孩子喂奶,女人低声问道。
对于这个,地位被动,却依旧善良的女人,顾浅汐有一百二十分的耐心:
“我是法医。”
“法医啊……”女人低声呢喃,陷入沉思。
“也算是警察的一种。”顾浅汐耐心解释。
“是这样啊,我看他们都穿着警服,就你没穿,还以为你不是警察。”
两人说话的声音都压的很低,顾浅汐要距离她很近才能听清楚她说了什么。
嘴角露出从来到这里的第一抹浅笑:
“我们也是有警服的,只是平时都不怎么穿。你看那些大老爷们儿里,老是冷冰冰的那个,他跟我的工作是一样的,也没穿警服。”
“是这样啊……”女人又一次陷入沉思,像是在回忆什么,片刻后才说道:
“他是不是一直穿着白色衣服,就跟医院里的医生似的。”
“对。”顾浅汐轻轻点头,程翼确实一直穿着白大褂。
之后两人没再说话,就一直静静坐着。
“他真的饿坏了……”女人的手轻拍着孩子后背,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像吃饱了,打了一个饱嗝。
顾浅汐以为他可能会哭,毕竟吃饱有力气了,但是没有,在女人轻柔的哼唱声中,渐渐安睡。
黑暗中,听着他越来越平稳均匀的呼吸,两个女人都会心的笑了。
虽然,她们可能都看不到彼此在笑,但笑容却是出奇的相似。
但这种和谐并没有维持多久,等孩子睡熟后,女人刚把他交给顾浅汐准备出去,陈旧的木门被人大力推开。
苍老尖锐的声音就跟晴天里的一道惊雷似的,在房间里炸响。
顾浅汐第一反应就是去护着女人,但她怀里还抱着孩子,反应要比平时迟钝很多。
而且,刚才开门的动静太大了,在这种静谧又紧张的环境里,真的让人很心慌。
在外边警戒的林嘉奕也在第一时间冲进来了,但屋子里的状况实在太乱了。
老太太也不知道是怎么分辨出哪个是她儿媳妇的,如枯枝般的手抓着她的头发就往外拖,嘴里骂骂咧咧的:
“就知道你个小蹄子不安分,让你别管你偏偏要跟我对着干是不是,看我不打死你这个赔钱货,不然你都不知道是谁供你吃喝!”
利索的身手,不知道加大多少分贝的声音,丝毫不像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
女人被她扯着头发,根本没办法反抗,只能不断求饶:
“妈…妈…妈你放开我,我错了,你别喊了行吗…我再也不敢了…”
漆黑的屋子里顿时乱作一团,顾浅汐本来是要帮忙的,但孩子因为惊吓醒了。
嘹亮的哭声要是换作平时,是件让人很高兴的事儿,但是现在,无疑是雪上加霜。
“你有脸做还怕别人知道!”老太太一副泼妇骂街的架势,声音一声高过一声:
“我真后悔让你进老杨家的门,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你个没良心的东西,自己的孩子放着不管,偏偏要去管别人家的贱……”
“闭嘴!”林嘉奕实在忍无可忍,房门大开,从外边透进来的月光照进屋里,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能看清被他举起来的黑洞洞的枪口。
这么大的声音,她是想把所有被感染的村民都引过来嘛!
老太太被吓到了,瞬间偃旗息鼓,但这种安静并没有保持多久。
她就像忽然打了鸡血似的,骂骂咧咧的扑向林嘉奕,对他拳打脚踢:
“你算什么警察,我教训自己的儿媳妇关你什么事,我犯法了嘛!有本事你开枪啊,打不死我这把老骨头我就去你们公安局讨个公道。”
林嘉奕虽然是刑警队长,但他的枪口是对向那些十恶不赦的嫌疑人的,刚才也是形势所迫,无奈之举。
但对上一个蛮不讲理的老太太,一时竟束手无策,在她毫无章法的抓挠下接连吃亏。
他又总不能真的开枪。
外边原本井然有序,但因为这边的争吵,也混乱了起来。
虽然萧泽他们尽力安抚,但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下,每个人都要比平时暴躁的多。
你一言我一语的,整个场面都混乱了。
总之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混乱中,不知道是谁的手电还是什么忽然亮了一下,那一道光从顾浅汐脸上扫过。
顾浅汐一惊,还不等她有所反应,外边忽然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声,那是加固过的大门发出来的。
“都给我安静,守住大门!”萧泽的声音虽然紧张,但不见慌乱。
而屋里,老太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扑林嘉奕。
就好像跟他杠上了了似的。
顾浅汐实在看不下去了,先不说在她手里受挫的是林嘉奕。她本来就不会带孩子,结果她这一声盖过一声的,大人都受不了,更别说小孩子了。
不止她抱着的孩子哭,就连男人抱着她们自家孩子也在哭。
顾浅汐一只手抱着孩子,走过去提在老太太后衣领上,直接摔了出去。
就算再彪悍,被顾浅汐忽然扯着衣领那么一摔,老太太也起不来了,跟个烂泥似的趴在地上哀嚎。
顾浅汐丝毫没有对老人动手后的负罪感:
“你再嚎一声,我就直接把你扔出去,不出一分钟你也会变成你嘴里的脏东西。”
她的话,显然比林嘉奕的枪口要有杀伤力多了。
而且男人一般不对老人小孩动手,当然一些人除外。
但顾浅汐不同,她既然能直接动手摔人,她的话也就有了一定可行性。
一想起外边的那些人,而自己也会变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