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孙煜,别逼我
“旧情易忘。”倪乐卉挑眉,瞪了颜尧舜一眼,说道:“你还真无情。”
倪乐卉在想,如果他们分开了,他是不是会很快忘掉她呢?
“我又不爱她,干嘛要对她有情。”颜尧舜说道,他说得很清楚,他不爱齐蕊儿,不对,应该是他从来没爱过齐蕊儿,跟齐蕊儿交往,是利用齐蕊儿来打击齐宛海。
“你不爱她,她却爱你。”倪乐卉语气酸溜溜的说道,有一个女人光明正大的爱着她的老公,觊觎着她的老公,随时随地准备着把她的老公抢走,她的心情能好吗?
“那是她的事情。”颜尧舜不屑的说道,齐蕊儿爱他又如何,他又不爱齐蕊儿。
“你可以断了她的念想。”倪乐卉说道,齐蕊儿对颜尧舜痴心不悔,颜尧舜没有错吗?有错,如果颜尧舜一开始没有招惹齐蕊儿,齐蕊儿会对他执迷不悟吗?
“我阻止了。”颜尧舜说道,他阻止得还不够决绝吗?他对齐蕊儿的所作所为,连他都有些咋舌,他都没将齐蕊儿当成人看,这么残忍的对齐蕊儿,居然还深爱着他,该做的他都做了,不该做的,他也做了,他还要怎么阻止。
“你阻止了,齐蕊儿还对你痴迷不悟,这说明什么,说明你阻止得还不够。”倪乐卉说道,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颜尧舜的胸膛,这个男人真是妖孽,冷冰冰的一个人,居然有那么多花花蝶蝶想要往他身上扑。
“你有更好的办法?”颜尧舜问道,倪乐卉白了颜尧舜一眼,颜尧舜又说道:“你是我老婆,有人觊觎你老公,你能坐以待毙吗?”
“你跟她谈恋爱的时候,我正和严昌拓谈恋爱,她先爱上你,你后娶我,你让我怎么插后?”倪乐卉没好气的说道,人家齐蕊儿说得很清楚,她跟颜尧舜可是青梅竹马,这个关系最让人头痛,很多人都是把着青梅竹马的旗号做一些让人不能接受的事情。
何况,青梅竹马这个身份占有优势,即使他们没在一起,退可攻,进可守。
“这有冲突吗?我现在是你的老公,她觊觎着你的老公,身为老婆的你,最有说话权。”颜尧舜说道。
倪乐卉瞪着颜尧舜,把烫手的山芋丢给他,他乐得轻松,想都别想,这种好事她也想要,更别说他了,他的如意算盘真是太好了。
“我爱莫能助。”倪乐卉说道,她也不想参与进来。
“既然如此,我只能采取措施了。”颜尧舜说道,她不同意,他也不会勉强她。
“什么措施?”倪乐卉好奇的问道。
“我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她还对我执迷不悟,你又说爱莫能助,我只能让她彻底消失了,只有彻底消失,才没有人来打扰我们,她也不会再来找你聊聊了。”颜尧舜说道。
倪乐卉嘴角一抽,他是在威胁齐蕊儿,还是在威胁她呢?什么叫彻底消失?彻底是什么意思?消失又是什么意思?还有没有人来打扰他们,她也不会再来找自己聊聊了,颜尧舜是想要齐蕊儿的命吗?
如果齐蕊儿死了,齐蕊儿的鬼魂来找她聊聊呢?比真人来找她聊聊更让人惊悚。
“颜尧舜,你可不能做犯法的事情。”倪乐卉警告道。
“放心,我是良民,犯法的事情,我怎么能做呢?安排一场意外的车祸,对我来说很容易,保证不会有人看出来是蓄意谋杀。”颜尧舜保证道。
闻言,倪乐卉嘴角一阵猛抽,她是医生,虽然看惯了生死,但是,听颜尧舜这么说,倪乐卉还是心惊。
“颜尧舜,你手上有沾过人命吗?”倪乐卉突然问道。
颜尧舜愣了愣,反问道:“你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算了。”倪乐卉摇头,她什么也不想听,妥协的说道:“我接手了。”
“确定?”颜尧舜问道,倪乐卉点头,颜尧舜又问道:“你能淡定吗?”
“废话,齐蕊儿找我聊聊,你觉得她能跟我聊什么,除了说你们之间的过去,她不可能祝福我们。”倪乐卉白了颜尧舜一眼。
闻言,颜尧舜了然了,不用倪乐卉说了,他知道齐蕊儿对她说了什么,跟他想象中的一样。
“听完后,你有没有什么想法?”颜尧舜问道。
“她在杜撰,我能有什么想法,全当听故事。”倪乐卉说道。
“真的?”颜尧舜怀疑。
“当然是真的,很无聊的一个故事。”倪乐卉一脸嫌弃的说道。
“无聊吗?”颜尧舜问道,齐蕊儿故事中的人物可是她的老公,她居然觉得无聊,还能静下心来听,她也能耐。
“非常无聊,所以没听完,我就走掉了。”倪乐卉说道。
“明智的决定。”颜尧舜一脸佩服的看着倪乐卉。
“行了,你要不要洗澡?”倪乐卉问道,结束这个话题。
“要。”颜尧舜说道,在医院住了一天,若是不洗澡,他会浑身难受。
“我去给你放水。”倪乐卉说道,欲朝卫生间走去。
“乐卉。”颜尧舜拉住倪乐卉的手,说道:“我自己能行。”
“我知道你能行,我从来没怀疑过你的能力,只是,你受伤了,能不能趁着受伤,好好享受一下我对你的照顾呢?”倪乐卉说道。
“你有孕在身,你照顾我,我会有压力。”颜尧舜说道,让一个孕妇照顾他,他怎么也不能坦然自若的享受,何况,还是他的老婆。
倪乐卉想了想,放弃了。“好,你自己去洗澡,我去找表哥。”
“你去找温智帆做什么?”颜尧舜不高兴了。
“我有事要跟表哥说。”倪乐卉说道。
“什么事?”颜尧舜追根究底。
“工作上的事情,说了你也听不懂。”倪乐卉说道,颜尧舜受到打击了,她居然说他听不懂,太打击人了,医学方面的事情,他还真一窍不通。
“你放心丢我一个人在房间里?”颜尧舜问道,他可是伤患,万一她走后,他摔倒了怎么办?
“我相信你的能力。”倪乐卉拍了拍他的肩,他不是很能耐吗?现在势弱,晚了。
“可是……”颜尧舜还想说什么,倪乐卉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了,转身走出房间,看着紧闭的房门,颜尧舜追悔莫及,他该同意让她帮他洗澡,在她面前,他强势什么?
倪乐卉关上门,转身才走一步,颜子翌站在她身后,倪乐卉吓了一跳。
“学长。”倪乐卉低声叫道,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看颜尧舜有没有追出来,如果颜尧舜追出来见到她跟颜子翌在这里,颜尧舜又该多想了,她真的是想去找温智帆,绝对不是去找颜子翌,他们也没有约好,怎么就这么巧的碰见了呢?
倪乐卉不知道,颜子翌站在这里很久了,他知道他们在房间里,他又不能去敲门,大哥不待见他,他站在这里,抱着侥幸心态,没想到她真出来了。
“乐卉,吓着你了?”颜子翌问道。
“没有。”倪乐卉摇头说道,随即又问道:“学长,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思考问题。”颜子翌回答道。
“哦,你先走了,你继续思考问题。”倪乐卉说道,一副不打扰他的样子。
“等一下。”颜子翌叫住倪乐卉。
“学长,还有事吗?”倪乐卉停下脚步,笑看着倪乐卉问道。
“乐卉,你不好奇我在思考什么问题吗?”颜子翌问道。
倪乐卉很想说,她一点都不好奇,颜子翌在思考问题,她有什么好奇的,没有直接说出她心中所想,深吸一口气,说道:“能让学长思考的问题,一定不是普通的问题。”
“我在思考我跟亦瑶的婚事。”颜子翌说道,他知道倪乐卉最近有意在避开他,利用毕亦瑶,他有些不耻,此刻,他又利用了毕亦瑶,颜子翌在心里鄙视自己,明明说好了,可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利用毕亦瑶,只换她能多陪他说说话。
在他面前,她的话很少,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喜欢以前那个她,在他面前,她几乎无话不说,有很多话题聊,现在他需要找话题聊了,而他们的话题只能是毕亦瑶。
“你们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吗?”倪乐卉问道。
颜子翌苦笑,说道:“我跟亦瑶的事情,想必我妈已经说了。”
逼着他娶毕亦瑶,妈恨不得弄得人尽皆知,逼着他对倪乐卉死心,在倪乐卉面前,妈更是绞尽脑汁,可惜,他的心,他连自己都控制不好,更别说妈了,再逼迫他也没用,他的心就在倪乐卉身上,他爱的人就是倪乐卉,除了倪乐卉,他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这么多年都没爱上过,更别说再这么短的时间内让他爱上毕亦瑶。
他不可否认毕亦瑶很好,可是,他不爱她,他也没办法。
“呵呵,是说了。”倪乐卉笑呵呵的说道,她没当真,她心里清楚,齐宛海想要逼婚,除非学长同意,如果学长不同意,齐宛海逼婚也没用,那晚,学长跟毕亦瑶那一夜,她明明眼睁睁看着进去的人是毕亦瑶,第二天出来的人却是晓晓,他们都去上班了,还被叫回来,她就觉得奇怪,明明是毕亦瑶,怎么会变成晓晓了呢?
“你觉得呢?”颜子翌问道。
“学长,这是你跟毕亦瑶的婚姻大事,不是我觉得怎么样就怎么样,而是你们觉得彼此若是合适,你们就在一起。”倪乐卉说道。
颜子翌苦涩一笑,他就是觉得不合适。“乐卉。”
“学长,我还有事,不陪你聊了,我去找我表哥了。”倪乐卉说道。
“那好。”颜子翌说道,目送倪乐卉走进颜丹彤的房间,颜子翌还久久不能回神。
不知过了多久,正在颜子翌想要回房的时候,一抹身影落入他视线内,颜子翌愣了一下,颜尧舜出现了多久,还有,这门什么时候打开了,他居然没注意到,注意力全在倪乐卉身上,忽略了身边发生的事情。
“大哥。”颜子翌叫道,在颜尧舜凌厉的目光下,他有些无地自容,毕竟,倪乐卉现在是大哥的妻子,是他的大嫂,他还觊觎着自己的大嫂,他对乐卉的爱不输给颜尧舜,让他这么拱手相让,他真的很不甘心。
“你还知道我是你大哥。”颜尧舜冷眼看着颜子翌,冷声讽刺道。
“大哥。”面对颜尧舜的讽刺,颜子翌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哼!”颜尧舜冷哼一声,跟颜子翌多说一句,颜尧舜都觉得是在浪费口水,浪费时间。
“大哥。”见颜尧舜要关门,颜子翌急切的叫道。“大哥,我们聊聊。”
“对你,我无话可聊。”颜尧舜说道,一个觊觎他老婆的男人,他们能聊什么,是他放弃,还是颜子翌放弃?
“大哥,我知道你恨我,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没办法,我真的很爱她。”颜子翌说道。
“你还想找揍吗?”颜尧舜质问道,敢在他面前说爱乐卉,如果不是他扭伤了腰,如果不是怕乐卉担心,他会再揍颜子翌一顿,上次揍他,他脸上的伤都没好,现在又来打揍了。
“大哥。”颜子翌叫道。
“离她远点。”颜尧舜警告道。
“我爱她。”颜子翌说道,第一次说出口,第二次就不怕了,第三次估计就成自然了。
“你的爱,她不稀罕。”颜尧舜话一落,砰的一声狠狠的将门关上,隔绝了颜子翌的声音。
“大哥。”颜子翌又叫了一声,看着紧闭的门,抬手准备去敲,却被人阻止了。
“表哥。”齐蕊儿站在颜子翌身后叫道。
颜子翌愣了一下,转身看着身后齐蕊儿。“蕊儿。”
“表哥,我们到你房间说。”齐蕊儿说道。
“好。”颜子翌点头同意。在颜子悠百般坚持下,孙煜只能带着她去天台晒太阳,直到夕阳西下,佣人才上来问两人,是把晚餐端上来,还是他们下去,在阳台上吹了半天的冷风,两人决定去餐厅用晚餐。
住进孙家有段时间了,这是颜子悠第一次在餐厅用餐,还有孙煜陪,心情那叫个激动啊!
用完餐,佣人扶着孙煜,颜子悠跟在他们身后,回到他们的房间。“孙煜,要不要休息?”
“再坐一会儿。”孙煜拉着颜子悠来到沙发上,将她环抱在自己的怀中,紧紧地圈住,目光落在她的无名指上,眼底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抿了抿唇,没有多说什么。
颜子悠感觉到孙煜的变化,抬起头望着他,见他久久未反应,顺着他的目光落在自己无名指上,无名指上缠着创口贴,将钻戒隐藏起,颜子悠反射性的将左手藏起来。“妈不高兴,我只有这个办法。”
孙夫人不喜欢见到她无名指上的戒指,这是她跟孙煜的结婚戒,戒指对她的意味着什么,她又不想惹孙夫人生气。
孙煜沉默,目光里却多了一份浑浊的黯淡,很晦涩,大手有意无意的抚摸着她的长发。
空气突然变得稀薄,气氛也变得压抑。
“孙煜,以前的我很狠毒,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为什么会喜欢上这样的我?”颜子悠问道,低头玩着他衬衫上的钮扣。
“瞎说什么呢?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善良的女人,最美丽的女人。”孙煜抱住她的手臂紧了紧,低眸看着她的头顶,蛇蝎心肠的女人,用在她身上真的很合适。
颜子悠一愣,抬头错愕的望着孙煜。
“是吗?”接着颜子悠又像被霜打了的茄子,挫败的道:“你就别安慰我了,以前我的,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很清楚。”
孙煜拥着颜子悠站起身,揉搓着她的秀发,冷声道:“别乱想,去睡觉。”
“孙煜,我是你的老婆,我想听你说真话。”颜子悠抬头可怜兮兮的望着孙煜。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况且,我也不屑说谎,说谎很累,说了一个谎就要说第二个谎去圆第一个谎。”通常情况下,孙煜不屑说谎,除非有必要,但他都不会说第二个谎去圆第一个谎,非说不可时,他都选择沉默,或是漠视。
颜子悠愣住了,小嘴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人家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
“咝。”颜子悠倒吸口冷气,抱着头退开孙煜的怀抱。
“怎么了?头痛吗?”孙煜见她痛苦的样子,欲去察看她的头,却被颜子悠阻止,指着他的手,孙煜低头,就见几根头发在他手上,抱歉的看着颜子悠。“我不是故意的。”
“我理解,你要是故意的,就不会只扯几根,而是像上次你母亲那样扯一缕下来。”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颜子悠捂住嘴,看着孙煜一瞬间黯淡下的面容,颜子悠无奈的说道:“别觉得愧疚,自古以来婆媳问题本来就相当严重。”
谁叫他有那么一个母亲呢!她有爱他,只能包容不待见她的婆婆。
“如果你同意,我们可以搬出去住。”孙煜说道。
“隔绝,培养不了感情,逃避,杜绝受到伤害,处理婆媳问题最低级的招术。”颜子悠话虽这么说,心却是暖暖的,她也恐惧跟那个婆婆相处,真是太有挑战性了。
“走,我帮你洗澡,然后睡觉。”拒绝讨论这个问题,孙煜拉着颜子悠的手,一瘸一拐的朝浴室走去。
“你脚上有伤,还是我帮你擦身体。”颜子悠说道。
“好,你先自己洗,洗好了再帮我擦身体,我去床上等你。”孙煜说道。
床上等你,多暧昧,好思遐想的话啊!
孙煜一瘸一拐的走出浴室,颜子悠硬是愣了几秒,她也只是随便说说,他居然一口答应。
洗完澡,颜子悠端着水盆,踌躇了几秒,才打开浴室的门,他们是夫妻,丈夫受伤,当妻子的帮他擦身理所当然,颜子悠出来,却不见孙煜的身影,他不是说在床上等她吗?人呢?
颜子悠在房间里找了一遍,又去楼下找,都没找到孙煜,问佣人,佣人说孙煜出去了,颜子悠挑眉,出去了却没跟她说一声。
颜子悠回到房间,准备给孙煜打电话,想了想,觉得不能打,万一孙煜有重要事去处理了,她不能打扰他工作,颜尧舜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目光时不时的瞄向墙上的时钟,零晨二点,孙煜脚上有伤,这么晚都没回来,颜子悠很担忧。
咔嚓!颜子悠知道他回来了,扭亮床柜上的灯,坐起身,见刘俊逸扶着醉熏熏的孙煜,推开门进来。
“怎么会喝酒?”颜子悠下床欲去帮刘俊逸扶着孙煜,却被刘俊逸拒绝。
“你身体不方便,还是让我来。”刘俊逸扶着孙煜越过颜子悠,跌跌撞撞朝床走去。
颜子悠低眸看着自己高隆起的肚子,的确不方便,她也没冷眼旁观,而是走到浴室,拿下一块毛巾,打湿水,再拧干,出来时已经见刘俊逸将孙煜安置在床上。“刘少,辛苦你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
刘俊逸是孙煜的朋友,这个朋友对孙煜来说很重要,颜子悠却清楚的知道,刘俊逸不喜欢她。
刘俊逸将孙煜的鞋跟外套脱下,拉过被子为他盖上。“煜就交给你了。”
“刘少。”颜子悠突然叫住她。
“还有什么事?”刘俊逸停下脚步,转过身问道。
“没事,你回去吧。”颜子悠总觉得刘俊逸看她的眼神有些变化,什么变化她也说不出来,貌似她没招惹到刘俊逸,在他面前,她说话都很小心翼翼。
听到平稳的呼吸声,收回目光,坐在床边,用湿帕轻轻地擦着孙煜的脸。
“别离开我,我爱你。”孙煜抓住颜子悠的手一拉,颜子悠重心不稳,整个人朝孙煜扑去。
“孙煜,小心伤到孩子。”颜子悠以为他醒了,抬头映入眼帘里就是孙煜的睡容,那眉宇间掩饰不了的疲倦,颜子悠才知道他根本没醒,人家说酒后吐真言,听到孙煜说爱她,颜子悠的心还是像被小鹿撞了下。
“笨蛋,我也爱你。”捧着他的脸,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伸出手,刻画着他刚毅的五官。
为了让孙煜睡得更舒服些,颜子悠先帮他擦了身,再为他换上睡衣,一番下来,颜子悠已经累得汗流浃背,颜子悠擦了把汗,扶着肚子朝浴室走去,洗去一身的汗。
刚刚那个佣人去房间里打电话。“毕小姐,总裁回来了。”
“醉了吗?”毕雪问道。
“是,刘少扶总裁回房间的,看样子醉得不轻。”佣人说道。
“你确定?”毕雪问道。
“确定,并且肯定。”佣人说道。
“做得很好,继续监视,我不会亏待你。”毕雪说道。
“谢谢毕小姐。”通话结束,佣人将手机贴在胸前,喜忧参半,若是被总裁跟老夫人发现,她就死定了。
将床头的灯拧暗了点,颜子悠揭开被子,刚准备上床睡觉,却见被刘俊逸丢在沙发上的西服滑落在地,颜子悠想了想,还是扶着肚子,朝沙发走去,小心翼翼的弯腰捡起地上的西服,抖了几下,一味刺鼻的香水味瞬间充实着颜子悠的鼻子,心猛然一震,拿着西服的手微微一抖,颜子悠扭头看着躺在床上沉睡的人,强压制着内心中呼之欲出的想法。
应酬,对应酬,工作上难免有必要的应酬,染上女人的香水味也实属平常,可是,孙煜脚上有伤,带伤应酬吗?
是什么样的客人,需要孙煜带伤应酬呢?
正在此时,一阵铃声响起,颜子悠又是一愣,目光骤然落到衣服口袋里,铃声响个不停,大有你要是不接誓不罢休。
抬眸,见床上的人翻了个身,颜子悠怕铃声吵到孙煜,从衣服袋子里摸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还未开口,一道抱怨的声传来。“煜,怎么现在才接电话,你不知道人家担心你吗?”
颜子悠眼前一阵眩晕,身子晃动一下,手上的手机差点没拿住,这女人的声音,她听着耳熟,是谁呢?还亲昵的叫他煜。
婚外情,三个字在颜子悠心里敲响,随即猛然摇头,孙煜爱她,孙煜有多爱她,她心里很清楚,她要相信孙煜。
这女人的声音像是毕雪,对就是毕雪,她向乎可以肯定了,那个女人是毕雪,毕雪是孙煜的表妹,是她想太多了。可是……
想到在医院毕雪对孙煜的依赖,还有妈提醒她的话。
对毕雪这个女人,除了知道她是孙煜的表妹,她就不得而知了,妈提醒过她,毕雪不像是孙煜的表妹,毕雪的身份可疑,不像是毕家女儿,为了不让自己堵心,颜子悠并未向任何人调查毕雪,身为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毕雪爱孙煜,应该是妹有情,郎无意,不然孙煜也不会娶自己。
“煜,你什么时候离婚,你可要快点,我可以等,我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等,我不要我们的孩子成为私生子,你可要尽快离婚喔。”毕雪用娇滴滴的声音说道。
离婚、孩子,轰!颜子悠脑袋嗡嗡作响。
啪!手机从她手中滑落。
脸色瞬间煞白,身子摇摇欲坠,颜子悠跌坐在沙发上,离婚两字在她脑海里回响,还有毕雪说什么孩子,毕雪怀孕了吗?是她跟孙煜的孩子吗?一连串的问题纠结着颜子悠,心里盛满了哀伤与悲切,心脏如撕裂一般疼痛不堪。
他背叛了他们的婚姻吗?他真的要跟她离婚吗?可他从来没对她提过,甚至还表现出这么爱她,难道他是在骗自己吗?
姑且不管孙煜对她的爱是真是假,他若真跟自己离婚,她怎么办,肚子里的宝宝怎么办?想到孩子,颜子悠低眸,看着自己高隆起的腹部,孩子不是孙煜的,他会在乎孩子吗?
毕雪收起手机,站在阳台上,展开双臂,感受清风拂过她的脸,嘴角勾勒出一抹得意的冷笑。“颜子悠,想跟我斗,想跟我抢男人,你还差得远。”
这时,毕雪的手机再次响起,看了一眼手机上陌生亦熟悉的电话号码,眼中闪过嫌恶,接起。
“毕小姐,我们的孩子……”
“闭嘴,给我记住,是我的孩子,不是我们的孩子,还有,你再敢给我打电话,小心我让你永远从T市消失。”说完,毕雪直接挂了电话,又担心事情暴露,想了想,她拨通一组号码。
颜子悠一直坐在沙发上胡思乱想,直到天亮,才想通,敲了敲自己的头,笨蛋、笨蛋,她怎么就糊涂的相信毕雪的话。
毕雪是什么人,说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上次她就领教过,昨夜居然还为了她的一通电话,弄得自己一夜无眠,真是脑残到家了。
“嗯。”孙煜觉得头痛欲裂,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睁开眼睛,微微一愣,随即坐起身,就见颜子悠坐在沙发上。“怎么起这么早?”
“呵呵,昨晚睡早了。”颜子悠嘴角扯出淡笑,苍白的光线下却是如此凄婉,她昨晚被毕雪的电话折腾得一夜无眠。
“再睡一会儿,对肚子里的孩子有好处。”错过了颜子悠脸上凄婉的表情,孙煜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已经被人换上睡衣,身上的酒味还是很浓,眉头冷凝,起身一瘸一拐的朝浴室走去。
睡意击来,颜子悠倒在沙发上,想小眯一会儿,不经意,余光瞄见白衬衣上有一抹红,颜子悠猛然一惊,睡意跑光光,坐起身,拿起沙发上昨晚被她从孙煜身上脱下来的衬衫,衣领上刺眼的红,那一瞬间,颜子悠觉得从脚底板生出一股凉意,迅速的席卷全身,冷彻四肢百骸。
拿着衬衫的手微颤,昨晚帮他脱下时,居然没有看到。
颜子悠见孙煜一瘸一拐从浴室走出来,将衬衫藏在身后,脸上挤出一抹笑。“孙煜,今天是礼拜天,你能不能陪我去外面买点宝宝用的东西。”
换衣服的手一顿,孙煜扫了一眼颜子悠高隆起来的肚子,冷漠的回绝。“今天公司有会议。”
“可今天是礼拜天。”颜子悠嘴角撑出一抹弧度,笑意却是凉薄。
“重要会议。”孙煜黑眸狠眯起,眸光阴沉,冷洌的说道。
“喔。”颜子悠垮着双肩,苦涩在心头漫延,随即仰起头,脸上刻出一道僵硬的笑。“路上小心,工作别太辛苦,记得按时吃饭,还有,注意你脚上的伤。”
听到颜子悠叮咛的话,孙煜握住门把的手一僵,冷眸里泛起一丝诡异,转头看着她,平静的吐出一句话。“子悠,把孩子打掉。”
孙煜随口说说,这个孩子对他来说还有利用价值,他怎么会让她打掉孩子,他会这么说,是想试探一下颜子悠。
“不。”颜子悠歇斯底里的吼了出来,秀眉紧蹙起来,美丽的眸子里染上怒意,颤抖的双手护住肚子,好似就怕孙煜冲上来要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孙夫人对她所做的事情,她铭心刻骨。
见颜子悠激烈的反应,孙煜轻幽的扬起嘴角,高贵气质中流露出一股冷厉的神色,故意问道:“子悠,如果让你在孩子跟我之间做出选择,你会选择谁?”
“我……”颜子悠错愕的望着孙煜,为什么要让她做如此残酷的选择,对孙煜,她是一种习惯,一个依赖,而对她肚子的孩子,那是种保护,以生命为代价的保护,孙煜答应过她,会视她的孩子如己出,怎么突然变卦了?难道是因为毕雪那个女人。
“孙煜,别逼我。”颜子悠祈求道。
从颜子悠眼底流露出的神情,孙煜已经洞察一切,她眼神里散发着坚定的光芒,那表情有股母狮子保护小狮子的狠劲,孙煜有些得意,在她心里,孩子真的比他更重要吗?这对他来说是件了事。“子悠,我不逼你,只想告诉你,如果你真的爱我,就打掉这个孩子。”
“为什么?孙煜,你答应过我。”这句话孙煜没听到,颜子悠望着紧闭的门,茫然了,也害怕了,她怕他跟自己离婚,更怕他伤害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肚子传来一阵痛,颜子悠回过神,抚摸着肚子安抚道:“宝宝,别踢妈妈,你爸爸刚才只是在跟爸爸开玩笑,宝宝,你要相信,虎毒不食子,妈妈绝对不会让你爸爸伤害你。”
颜子悠浑身无力,她觉得自己的世界快要塌陷了,这到底怎么回事?明明一切都是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起了变化呢?
先是毕雪,现是孙煜,孙煜不是爱她吗?离婚,打掉孩子……
颜子悠快要被逼疯了,孙煜的态度那么生硬,她害怕孙煜真让她打掉孩子,快七个月了,她跟孩子有了感情,她是绝对不会同意打掉孩子。
这件事情,她要不要告诉妈,想到妈的脾气,若是让妈知道,妈肯定会把事情闹大,肯定会逼着她跟孙煜离婚,她不想跟孙煜离婚,不敢告诉妈,她能告诉谁,她该怎么做?
颜子悠痛苦的纠结着,也许是昨夜一夜无眠,也许是心累了,颜子悠居然睡着了。
车上,刘俊逸在车上等孙煜,见孙煜走出来,刘俊逸立刻下车,打开车门,扶着孙煜上车。
“真是的,你可以给李海打电话,干嘛给我打,我又不是你的司机。”刘俊逸抱怨道,脸上的神情却没有一丝不悦。
“李海很忙。”孙煜说道。
“李海很忙,我就不忙吗?”刘俊逸没好气的说道。
“废话少说,快开车。”孙煜催促道,如果不是他的脚受伤了,他才不会劳驾刘俊逸。
“煜,你有没有觉察到,颜子悠是你的克星,你在颜子悠面前,半点没讨到好处,反而让自己伤上加伤。”刘俊逸说道。
“她伤我的身,我伤她的心,甚至是体无完肤。”孙煜说道,让他不痛快的人,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吹吧。”刘俊逸才不相信,现在这个时候,孙煜只会对颜子悠百依百顺,只会讨好颜子悠,怎么可能说颜子悠半句重话。
“我让她打掉孩子。”孙煜说道。
“真的假的?”刘俊逸一脸的不敢相信。
“当然是真的。”孙煜说道。
“你终于想通了?”刘俊逸问道,真是难得,劝过孙煜很多次,孙煜不听劝,非要一意孤行。
“我是故意试探她,并没想过让她真的打掉孩子,她肚子里的孩子,对我来说有利用价值,时机到了,我还要以此为理由跟她离婚,逼着她净身出户。”孙煜说道。
刘俊逸默了,他已经入魔了,无药可救了。
“况且,我现在还不能与颜家为敌。”孙煜又说道。
“从你决定利用颜子悠那一刻起,你就在与颜家对敌。”刘俊逸说道,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说道:“确切的说,应该是从你伤害丹彤的时候。”
“哼!”孙煜冷哼一声,说道:“等我掌控了颜家,一切都不成问题了。”
“煜,你可别忘了,现在坐镇颜家的是颜尧舜,那个男人有多强悍,不用我提醒你。”刘俊逸说道。
“对付颜尧舜是需要时间。”孙煜说道,如果不是颜尧舜,他早就得逞了。
“我担心你倾尽一生,也赢不了颜尧舜。”刘俊逸说道。
“俊逸,你是我的朋友,你要相信我,别说这么丧气的话。”孙煜说道。
刘俊逸默了,专注的开车。
因为是周末,大家都不上班,温智帆素来早起,今天他都睡懒睡了,颜丹彤也不愿意醒来,颜尧舜跟倪乐卉也一样,直到日上三竿,他们才从被窝里爬出来。
颜尧舜先起,去卫生间洗漱,倪乐卉揉搓着惺忪的眼睛,来到卫生间,却没进去,而是站在门口,问道:“颜尧舜,今天不用上班,你有什么安排?”
“听你的。”颜尧舜在刷牙,口齿不清的说道。
“你想不想涵函?”倪乐卉问道。
“想。”颜尧舜点头,倪乐卉这么一说,他更想涵函了,更想见小家伙了。
“我们去温家接涵函,然后带涵函去游乐园玩。”倪乐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