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是梦
第48章是梦
江栩没能回答,因为燕廷枭几步到了门口,冷着眉朝外面道,“唐三,带她回去。”
长歌盯着他,眼泪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外面又是一道闪电,大雨也瞬间哗啦啦落了下来,打在院子里的树上,丝丝凉意透过雨幕传了过来。
唐三不知道从哪儿钻了出来,把外套披在长歌身上,揽着她往外走。
长歌在雨幕中,哭着回头大声喊了句,“廷哥,你有没有喜欢过我?!有没有?!从小到大,有没有过哪怕一次为我心动过?!”
她像是等不到回答就再也不走似的,一直杵在那。
身边唐三眸光黯淡地看向别处。
燕廷枭非常果断,嗓音淡漠极了,“没有。”
江栩听完没多大感觉,她对爱情这块了解甚少,只看过棒国偶像剧,更没办法身临其境感受别人的痛苦,因为没经历过,所以显得空白和茫然。
但是长歌听完却是整个人踉跄着摔在雨地里,被唐三抱在了怀里,随后两人淋着雨走了出去。
燕廷枭回头,暗处的燕卫了然地跟上一个。
四九站在这个当口,觉得有点多余,“我去看看厨房的菜好了没。”
“你关心她,为什么不喜欢她?”人都走了之后,江栩转头问他。
烛光下,燕廷枭的轮廓异常犀利,他的睫毛又密又长,微微蹙起眉峰,显得那双眉眼分外深邃,“不一样。”
江栩问,“哪儿不一样。”
燕廷枭睨了她一眼,淡淡道,“她只是妹妹。”
江栩现在还清晰地记得那个哥哥妹妹理论,当下捂着嘴没敢继续问下去。
四九端着晚饭上来,段木央在隔壁吃完过来这屋串门,一进门瞥见屋里坐着的燕廷枭,脚下一崴,整个人差点摔在门上,幸好被四九扶住。
她惊愕地盯着燕廷枭,又看了眼正在吃东西的江栩,极小声地说了句,“我,我明天再来找你。”
江栩正在吃青菜,含糊不清地道,“等我吃完。”
段木央又看了眼边上的那位,发现他没说什么,于是她找了凳子坐在一边。
气氛很微妙。
明明桌上的两个人应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偏偏两人相处得异常和谐,不由得让人怀疑这两人之间到底经历了什么……
“怎么了?”江栩已经吃完,边上的燕廷枭也停下筷子,燕卫们从暗处出来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撤了下去,四九索性又点了一根红烛。
整个房间又亮了几分。
燕廷枭看了江栩一眼,伸手抹掉她唇边的米粒,随后抬脚走了出去。
江栩重新拿纸巾擦了擦嘴巴,回头看见段木央傻呆呆地瞪着眼,不由伸手晃了晃。
段木央猛地抓住她的手腕,“你……”
江栩抬头看着她,一脸茫然。
段木央吸了口气,小声问,“你和枭爷在一起了?”
江栩觉得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因为她只是答应了一个条件,而枭爷也并没有说两个人现在是那种关系。
她摇摇头。
段木央犹豫着说,“其实我挺好奇的,因为枭爷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对一个女孩子这么好过,又是抱又是擦嘴什么的……我总觉得他好像……”
她有些说不出口,因为面对的是比她还小几岁的江栩,她一双大眼睛里满满的单纯。
江栩沉思了片刻,问,“你觉得他靠近我别有目的?”
段木央,“……”
他好像喜欢你啊喂!
“放心,他是好人,不会害我。”江栩轻声说,“他救了我好几次。”
段木央有些诧异又有些恍然,这样就能说得清枭爷的怪异举动了,只是……枭爷是真的喜欢还是心血来潮对一个装傻的小傻子产生了兴趣呢?
看段木央拧着眉沉思,江栩走几步,凑到她脸前,冷不丁问,“你也喜欢他?”
段木央被她这句话吓了一跳,捂着心口退了一步,温吞地解释说,“没有!我,我就是好奇,有点诧异,还有点不敢相信。”
谁敢相信,燕家老大,杨市传奇人物,整个杨市商业圈的霸主,凶狠冷酷了二十六年,突然温柔起来简直溺死人不偿命!
刚刚伸手抹江栩嘴角的那个动作差点让段木央窒息身亡好吗!
虽然之前就经历过一次震撼,但那时候隔的距离还有些远,总觉得有些不真切,那股不真切就好比那时候的枭爷被人替换了一样,可刚刚是近距离地亲眼目睹了!段木央想装瞎都难!
明明百年难得一遇的人物,自从认识江栩之后,竟然一周就能遇上两次!
而且!两次里枭爷都在示好江栩!
这证明什么!
“大概是觉得好玩。”江栩轻声说。
段木央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
江栩看着门口的雨水,声音飘忽,“一个傻子突然不傻了。”她偏过头看向段木央,突然弯唇一笑,“不觉得好玩吗?”
段木央心口似被什么捶打了一下,闷闷的。
以前那个单纯可爱的小姑娘,究竟经历了什么,才变成了现在这样。
这一刻,段木央从她身上看到了孤独和无助,不过瞬息间,江栩又恢复了单纯可爱的样子,原来是江逸城来了电话,她正握着手机笑得一脸开心。
夜里江栩再次被噩梦魇住了。
梦里江父一身血淋淋的躺在地上,她追过去嘶哑着嗓子喊,“爸爸!爸爸!”
江远山一动不动。
另一边是同样血淋淋的四九。
紧接着,画面切换,江逸城被杭呈礼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随后杭呈礼把人一步一步提到十六楼的天台,对着江栩咧嘴一笑,“跟你亲爱的哥哥说再见吧!”
“不要——”江栩惨叫出声。
眼睁睁看着江逸城被丢下楼,画面再次切换,江柔拿了把刀重重刺向她的胸口,“就是因为你!你去死吧!”
唇上猛地一痛。
江栩仓惶地睁开眼,是梦。
房间里漆黑一片,她可以听见头顶的呼吸声,不是四九。
她坐起身,冷不丁发现自己手上用力攥着一把匕首,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匕首流到自己的手背,她怔怔地放到鼻尖闻了闻。
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