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有花堪折直须折

  黄连手里的筷子滑落了下去,沾了油渍的筷子滚到裙子上,她也忘记了去看一眼……低头吃饭的姿势变成了一点点坐直了身子,诧异地向卓斯年看去。
  那双刚才还因为食物带来的满足而兴奋的眸子里,一层一层地,染上了诧异,错愕和疑惑。
  她听得清清楚楚,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把哑巴大叔叫卓斯年……就算这句卓斯年没听清或者是有重名,那人后面又清清楚楚地叫了一声“卓二少”,而且此人看到哑巴大叔一脸的惊喜,语气那般确定……
  “叫他什么?”黄连不敢继续分析下去,强迫自己让自己正高速运转的大脑平静下来,强迫自己让自己突然汹涌澎湃的心平静下来,礼貌地笑着看向来人,“这位先生,您刚才,叫他什么?”
  梁天成在看到卓斯年那一脸的冷鸷时,已经有点懵逼……完全没时间去管黄连的问话。
  这卓二少是怎么了?一脸嫌弃自己,不想跟自己打招呼的意思?很不高兴自己贸然闯进来?
  他不应该不认识自己啊,前几天他刚回国来,自己还去古城拜访了他,他明明说了以后有机会的话,卓家的正阳集团和自己的蜀药集团会合作……
  一转眼就不认识了?
  贵人多忘事,也不至于忘记得这么快吧?
  梁天成虽然有点失望,自尊心有点小受伤,但还是不想被卓斯年忘记,于是想重新做个自我介绍,勾起他的记忆。
  “卓……”可刚一张口,在看到卓斯年那张俊脸上蒙着的一层不爽和浓重的警告时,梁天成闭嘴了,尴尬地笑了笑。
  很明显,眼前这位爷不想让自己继续开口。
  “这位先生,是不是认错人了?”卓斯年收敛起脸上所有因梁天成的突然出现而带来的复杂心情,温文儒雅地开了口。
  卧槽!
  精明如梁天成,心中暗暗叫了一声不好,下意识看了一眼卓斯年对面这个本来还在吃东西,自从他喊出了“卓斯年”之后,就明显变得错愕和小激动的陌生女孩,心里立刻明镜儿似的。
  虽然不知道卓斯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这个人情,他还是必须卖给这位卓二少的。
  “唉哟,抱歉抱歉,认错人了……”梁天成立刻双手合掌连连低头说抱歉之后,眼角余光瞅了一眼那边一脸探究的女孩,谄媚地对卓斯年说,“对不起啊,这里灯光有点暗,刚才把您认成我一个好久不见的朋友了……不过您一开口,我才知道,根本不是我朋友,侧脸有点像而已。抱歉,打扰你们了,再见。”
  梁天成恭维又圆谎的话一气呵成,不管是台词还是表情手势都非常到位,成功演绎了一出“对不起,认错人”的戏码。
  说完,给了卓斯年和黄连一个抱歉的笑,转身离开。
  卓斯年转过身来,瞧着一脸狐疑的黄连,挑眉笑道,“卓斯年,是你老公吧?”
  黄连探究的眼神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一番,“刚才那个人,你真不认识?他怎么会把认成卓斯年啊?他跟你完全不像的!”
  卓斯年摊手,“回头把你老公照片发我,让我看看我俩是否真像。”
  “我哪有他的照片啊!不过,我怎么看那个人一开始非常确定你就是卓斯年卓二少啊!”黄连故意眯眼冲他皱了皱鼻子,“哑巴大叔,你该不会真的是卓斯年吧?你快说,你到底姓甚名谁!”
  卓斯年瞧着在灯光下,小女人那白里透红的小脸,只觉体内有一股邪火在隐隐涌动。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他冲她笑道,“如果你要把我当你老公,我不介意。不过,我可是要履行当丈夫的权利的,尤其是晚上的权利。”
  “呸!”黄连故意做了一脸的嫌弃状,“想得美啊你!”
  顿了一下,黄连起身走到他侧面观察了一下,“不过,如果真像刚才那人说的,我老公的侧面跟你很相像的话,他还是一个背影杀手呢!可惜啊……”
  “可惜什么?”
  “可惜正面肯定不像!”黄连重新坐下来,心中还是有点狐疑。
  毕竟,刚才那个男人一开始看到哑巴大叔的时候太惊讶太惊喜了,可后面说自己认错人的时候,又解释的太多了……还有,这个哑巴,怎么可能没有中文名。
  卓斯年从旁边拿了一双新筷子给黄连递了过去,“快吃吧,我去趟洗手间。”
  黄连从他手里接过筷子,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涮菜,可脑子里却在努力回忆和哑巴大叔从一开始认识到现在发生的一切。
  他不可能是卓斯年啊,那天在民政局门口,她看到从那辆林肯888上下来的男人不是他,而自己也是无意间拦下的他的车。
  妈妈说的很清楚,卓斯年是坐林肯888去的,不会有错的……
  而且,妈妈说过,她那个老公身体不好,在美国这些年一直在养病,结婚的最主要目的就是冲喜。
  而眼前的哑巴大叔,这么健康,又是跆拳道黑带六段,又是爬山的……当时看到的那个病怏怏的坐轮椅的男人才是卓斯年吧。
  ……
  卓斯年从包间出来,就给郑东打去了电话。
  “跟蜀药集团的梁天成联系一下,告诉他今天见到我的事,不要告诉其他任何人。另外,以我的名义给少奶奶打个电话,通知她我要见她,立刻马上。”
  “好的,先生。”郑东有点心虚,也没敢多问,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什么情况?”杰克问他。
  郑东摇了摇头,“不太清楚,听先生的语气还好,药效没那么快吧。不过,可能遇到熟人了,差点在少奶奶面前暴露身份。”
  “这个斯年,名正言顺的老公不做,非要这么调戏人家小姑娘,原来以为他情商低,现在才知道这小子是个把妹高手啊!”杰克晃动着手里的红酒,笑得阴阳怪调的。
  郑东不敢耽误,先跟梁天成联系了一下,才明白原来果然是差点露馅,“梁总,您真是机智,您要是一口咬定了我家先生的身份,正阳跟蜀药的合作可能都要泡汤了。”
  梁天成在电话里哈哈大笑,“还好还好,希望没给二少带来麻烦。”
  “今天的事,还请梁总保密。”
  “梁某明白,卓二少的私事,打死梁某不敢乱造谣的!”
  ……
  卓斯年推开包间的门,看到的是热得已经满脸通红的黄连,小丫头似乎已经吃不下了,一个劲在喝水,瞧着她端起杯子仰头大口喝水的样子,精致性感的锁骨,那白嫩的颈子美得像极了高贵的天鹅。
  内体的燥热又在叫嚣,卓斯年拧了眉克制住了自己。
  看到他进来,黄连小脸纠结委屈地看向他,“你热不热?好热啊,怎么这么热,热的难受……”
  在她对面坐下来的时候,近距离看着她,卓斯年才发现这丫头脸上的红晕有点不对劲,像是那种病态的红,而且不仅小脸上被烧得通红,露出的脖子、肩膀和胳膊也成了粉色。
  而且,她似乎还很焦躁,在不停地扭动身子。
  “可能是这里太憋闷了,快点吃,吃完出去就好了。”卓斯年说着,锐利的眸子却在扫视着桌上的所有东西。
  锅底,菜,茶水……莫非哪里有问题?
  而且,这间包间是个主题包间,除了餐桌餐椅电视机,旁边还有大沙发……像是特别为做某种事准备好似的。
  念及此,卓斯年体内一股火热的浪潮汹涌澎湃地直冲大脑,浑身的血液在明显加速流动……这不是一顿火锅带来的反应,很明显,自己也中了招。
  这种感觉,三年前他就体验过,那种燥热难耐的感觉他又怎么会忘记!
  这家店是王成定的,除了刚才偶遇的梁天成,没人认识他,是谁会给他下套……
  正在这时,黄连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从包里翻了半天才成功将手机拿出来,那已然颤抖得有点不受控制的双手和急躁不耐的动作,让卓斯年更加确定了今晚的这顿饭里,是被人动了手脚的。
  “喂,郑助理。”黄连看是郑东的电话,直接接了起来,可她这个时候才发现,手机放在耳边,耳朵里嗡嗡嗡的。
  怎么这么难受!浑身好像爬满了蚂蚁,让她有点坐立难安,真想立刻把自己泡进水里去,只有那样,似乎才能将这内体烦躁的燥热消退一点。
  卓斯年趁着黄连接电话的空,拿出手机给王成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立刻查下这家火锅店谁给我今晚的饭菜里动了手脚。”
  “什么?”勉勉强强听到了电话里郑助理的话,黄连怕自己听错了,不确定地问,“郑助理,你是说卓斯年现在要见我?”
  “是的,少奶奶,您上次不是说让先生亲自去找您么,先生今晚有空,有些事想跟您见面谈。”
  黄连努力控制着体内的难耐燥热,下意识看了一眼对面正在看着手机的男人,“卓斯年,他现在在古城?”
  “是的。先生问您,是把您接回家来谈,还是他过去学校找您,由少奶奶您做决定。”
  “卓斯年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好了?让我做决定?”黄连冷哼一声,“麻烦转告他,我今天没时间,以后他有什么事的话,请提前预约。”
  “那请问少奶奶什么时候有时间?”
  “有时间的时候就有时间了!我现在不在古城,等我回去再说吧!”
  黄连只觉耳朵里的嗡嗡声跟身体里的燥热一样,都是越来越严重,她忙挂掉了郑东的电话。
  “你老公要见你?”卓斯年问她。
  “切!他想见就见啊!我才不见他!”黄连擦了擦额头上渗出来的细细密密的汗水,大口喘了一口气,“不行了,太难受了,大叔,我们走吧,出去透透气。”
  说着,她想站起来,身子却不受控制地晃动了一下,脚步虚浮地厉害。
  卓斯年连忙起身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当他的手碰上她的胳膊的一瞬间,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同时看向对方。
  两人的体温都太高,明显高出了人体正常体温,可是,相互之间碰撞之后,却有一种难言的舒爽,身体上的燥热似乎能传递到对方身上一样,让他们各自都想要靠近更多。
  卓斯年瞧着小丫头越来越红的脸蛋,鹰眸深深一敛。
  如果他们俩真的都中了药,显然意见,这丫头比他严重。
  因为,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了非常明显的渴望和痛苦的隐忍,还有的,就是那一簇簇正在燃烧着的小火苗。
  “哑,哑巴大叔,我……”黄连不顾一切地双手握住了卓斯年的大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贪婪地在从他的手上探到了他的胳膊上,来回抚摸。
  “你身上好舒服,我,我好难受……”黄连已经顾不上羞涩,眸子里是浓浓的惶恐和请求,“对,对不起,我……”
  卓斯年犀利的眸子深深一敛,并不明显的喉结上下艰难地滚动着……本来他是可以控制住这身体突然产生的异样的,可被这丫头一碰,再如此肌肤贴近着,瓦解了他的所有的理智和自制力。
  她难受,他何尝不是?
  只是,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且意识很明显已经模糊了……但是他,还清醒着,清醒地明白他们两个人一起吃下或者喝下了被下了催情药的东西。
  此时此刻,他已经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追究责任了……眼前的小丫头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不,不是待宰的,是在迫不及待求着他来宰。
  “大叔……抱抱我,求你抱抱我好吗,我好难受……”黄连那双本来清澈动人的水眸此刻已经折射出了迷离的光芒,两只小手已经攀上了卓斯年的肩膀,踮起脚去勾他的脖子。
  小女人手上的温度滚烫,从他的手上,移到胳膊上,再滑到脖子上,一路过去,就像把火苗种在了他的身上,让他身体的温度急遽上升。
  体内的邪火从小腹上像四周蔓延开来,他身体的某一处早已经昂扬起来,蓄势待发。
  卓斯年闭上了眼睛,垂在身侧的两只大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指节处发出“咯嘣咯嘣”的声音。
  不行,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如果真的是被人下了药,这里非常不安全,不知道此刻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大叔……求你……”黄连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双手捧住卓斯年的脸,毫不犹豫又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
  卓斯年的身子一僵,连忙按住她的肩膀,将她的手从自己身上拿开,后退一步双唇和她分开。
  猩红的眸子紧紧盯着她,“丫头,忍住,我们现在马上离开这里。”
  言落,他抓起黄连的包,弯身将她打横抱在了怀里,大步向外走去。
  意识涣散的黄连,只想着如何去缓解身上难耐的燥热,被他抱起来之后,双手着急地勾住了他的脖子,起身就要再去吻他,“求你……”
  卓斯年剑眉紧缩,这个样子出去肯定是不行的。
  没有太多时间去犹豫,他将她放下来,抱起她的双腿,直接将小女人扛在了肩上,另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腰。
  这样子,小丫头的只能够得着他的背,她脸上不正常的媚色,也不会被旁人看到。
  可是,一只手抚在她嫩滑的大腿上,一只手落在她盈盈一握的腰上,这让意志力已经濒临崩溃的卓斯年更加难受,真想立刻把这小女人压在身下,为他们俩各自解除痛苦。
  刚推开门,迎面差点撞上一脸紧张和惶恐的王成。
  王经理看到卓斯年满面的红晕,而他身上的女人在不停地挣扎蠕动,先是一惊,随后连忙向他解释,“卓……艾利斯先生,店里的经理招了,是……全都是郑助理安排的,说是,说是为了您好,并没有恶意,店里的工作人员只是照办了而已。”
  尽管王经理汇报的结结巴巴,但是卓斯年还是听明白了。
  那双早就被赤红填充得满满的深邃眸子里,少了一份警惕,多了三分了然。
  郑东?
  就他那个老实榆木脑袋,会想出这么损的招来?
  恐怕,他背后的诸葛亮是那个多管闲事的杰克吧!
  “行了,找最近的酒店。”卓斯年沙哑着声音吩咐了一句,按住在自己身上一点都不安分的小女人,大步向外走去。
  好!既然他的兄弟们处心积虑地给他安排了这道大餐,他如果不尝一尝的话,他们一定会以为自己的身体还有问题!
  还是不要辜负了他们的“好意”,不要辜负了这天时地利人和吧……
  咬着牙,极力控制着体内不停叫嚣着的**,卓斯年快速走出了火锅店。
  司机早已经发动了车子,打开了后车门,卓斯年小心翼翼地换了个姿势将黄连抱在怀里一起坐进了车里。
  “快,开车,房间已经订好。”王经理坐上副驾驶,着急地吩咐司机。
  车子刚上主道,卓斯年怀里的黄连已经让他很难控制了。
  药效汹涌袭来,小丫头不停地扭动着身子,两只不老实的小手已经大胆地将他的衬衣从裤子里抽出来,着急地探了进去。
  当那滚烫的小手触上他腰腹部皮肤的一瞬间,卓斯年不受控制地“恩”了一声,低沉的嗓音在车子里让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就算没有她的主动,他也已经难以忍受到了极点,可此刻,这毫无意识的丫头,只顾去消她自己体内的火,哪里知道他也隐忍到了极限。
  而此刻的黄连,像是在做梦。
  梦里,她被一团火焰包围住了,四周都热得快要将她蒸发了。好不容易摸到了一块冰,好舒服好舒服,让她贪婪地想要全全抱住这块冰,让全身都紧贴这块冰……
  抱着还不够,她还想要索取更多,于是直接将他的衣服撩起,凑上去吻上了他的身体。
  司机和王经理听到后面男人的低吼,都不敢往后看,王成只能催促司机开快点,再快一点。
  丫头,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做有多危险!
  卓斯年不敢再让她继续“为所欲为”,按住她的脑袋,让她紧贴在自己身上的小嘴离开他。
  可是,小丫头哪里肯干!好不容易能缓解一点难受,她才不要离开。
  “不要……要……”嘴巴里胡乱嘟囔着,黄连拿开他的手,将滚烫的小脸贴上了他的胸膛。
  “停车,你们俩下去!”
  终于,男人忍无可忍,低沉的声音带着让人生畏的寒意和坚决的命令。
  司机吓蒙了,前面就是红绿灯,现在车子在行车道上,怎么敢说停就停啊!
  为难地看了一眼旁边的王经理,王成反应极快,连忙指着前面的路口,“变道,从前面右拐,匝道过去有个小公园,把车子停在那边去!”
  那边是城市非主要道路,灯光暗,车辆和人都少……看样子,这卓二少已经等不到去酒店了。
  “好!”司机连忙执行。
  卓斯年一只手捂住了黄连的嘴巴,让她停止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却也只能任由她那两只颤抖的小手在继续在他身上不停地摸索。
  忍,不能忍也得忍!
  男人将牙咬得咯嘣咯嘣响。
  车子右转之后,直接进了辅道,这里果然人车少,右边没有商户,只有大片大片的绿化带,路灯也比较暗。
  “吱——”
  车子稳稳地停在了路边,王成不敢往后看,结巴地汇报,“二少,这里没什么人,我们下去帮您守着,不让其他人靠近,您……您放心大胆地尽情享受。”
  说完,连滚带爬地和司机快速下了车。
  卓斯年红着眼睛瞪着王成离开的背影,大口喘了一口气,松开了一直捂着黄连嘴巴的手。
  “恩……难受……”小女人像饿极了的小猫咪一样,一下子冲过去,咬住了男人的那健硕的腹肌。
  呃……所有的理智和控制力瞬间土崩瓦解,卓斯年低低地吼了一声,翻身将怀里的小女人压在了身下。
  唇瓣与唇瓣相触的瞬间,小女人的扭动缓慢了下来,双手牢牢勾住男人的脖子,在他怀里满足地嘤咛。
  她的唇柔软又富有弹性,小嘴巴上还染着火辣辣的麻辣香味,刺激得卓斯年舍不得松开她,只恨不能立刻将她拆骨入腹。
  这,是他的女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他凭什么要答应一个晚辈去竞争得到她的权利?
  退让?妥协?
  这绝不是他卓斯年的处事风格。
  有花堪折直须折,何况这朵小花本来就属于他卓斯年的!
  她从一生下来就是他的,不是么?
  想到这里,男人所有的坚持和理智都不复存在,大手一扬,小女人的裙摆便被掀了开来。
  咬着牙看着模糊灯光下,小女人娇媚的小脸和凹凸有致的身材,他闷闷地哼了一声,双手着急又哆嗦地去解皮带。
  千钧一发之际,手机响了起来,卓斯年顿了一下之后,颤抖的手烦躁地拿出了手机。
  卓一航。
  在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时,正准备去按挂断键的手顿住了。
  猩红的眸子落在那三个字上,卓斯年停止了所有的动作,那双深邃泛着赤红的眸子在漆黑的空间里,泛着让人望而生畏的寒光。
  可是就在他犹豫的时候,身下的小女人,本来已经满足了很多,可他突然停下来,让她非常不满意,双手摸索着去探他,握住他的手就往自己身上放,“难受,给我……”
  男人的指尖落下,果断地挂掉了电话。
  可手机还没扔下,卓一航又打了过来,不依不饶。
  卓斯年再次挂断,正要去关机,卓一航的短信就发了过来。
  “二叔,你如果不遵守游戏规则的话,我会永远都看不起你!”
  二叔……游戏规则……永远看不起……
  这几个字眼,像会动一样,从手机屏幕里跳了出来,一点点变大,在他眼前来回晃,**裸地警告着他,威胁着他。
  卓斯年的眸子里的火苗一点点熄灭,似乎身体里的燥热也没了那样的难耐,像是被人狠狠地给自己兜头泼下了冰水。
  尽管身下的女人还在不停地扭动着身子,想要索取更多,可是卓斯年明显没了热情。
  按住她不安分的手,他放下手机,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一小包非常小颗粒的药丸,颤抖地倒出几颗给自己吃下。
  闭上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别走……救我……”
  捏出几颗药丸,给正在张口说话的女人喂了下去。
  仿佛洪水渐渐退下,一切,都慢慢恢复到了平静。
  等到身体稍稍平静了一些,卓斯年穿好衣服,推开车门下了车,将还在难受的黄连放在了座位上,关上了车门。
  给她几分钟,她就会平静下来。
  还好,他这几年习惯了给自己身上时刻带着药。
  自从三年前遭人暗算之后,他就让医药部给他特制了这种可以快速起效的解药,专门克制催情药的药效。
  只是他从来没想到过,第一次用这解药居然是在特别不想用的时候。
  可是,也是不得不用。
  在答应一航之后,他本已经决定悄悄退出这场可笑的“竞争”,如果黄连和一航之间彼此都喜欢对方,如果一航因为黄连可以走出忧伤变得快乐,他可以退出。
  但,越是想放弃,越是纠结,就越是想见这个丫头。
  甚至,想要得到她。
  他不知道该如何定义自己对她的感觉,说喜欢有点模糊,说爱情有点可笑……他就是想见她,看她和自己斗嘴开玩笑也好,看她在他面前吐槽卓斯年也好,或是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吃东西也好……看见她,似乎自己的心情也会好一些。
  最起码,他对她产生了兴趣。
  但既然答应了一航,如果背地里暗度陈仓的话,一航不知道会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
  很明显,一航在这个时候不停地打电话,还发来这样的短消息,那小子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
  公平竞争?
  好!一航,总有一天,二叔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让你心甘情愿地退出,让你心悦诚服!
  *
  站在车子不远处的王成和司机,看着晃动了一下的车突然停了下来,正在诧异,就看到老板竟然衣装整齐,步伐平稳地走下了车。
  相互看了一眼,各自脸上本来偷看八卦好戏的期待全变成了错愕。
  不会吧……听说二少对女人无感,那方面不行,刚才看到他对那女孩的样子,以为那些传言都是假的……
  可是,这才几分钟,他怎么就下车来了,而且好像完全没发生什么事一样。
  莫非,传言是真的?
  火锅店里的经理和服务员根本不知道给他们下的药是什么药,郑助理是直接让人给送过去的,虽然王成也不敢确定,但从二少和那姑娘的反应来看,那药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也正是因为如此,此刻卓斯年能安然无恙地下车来,更让他们惊讶。
  吃了药都不会动女人,除了身体有疾,应该没别的原因了吧?
  ……
  尽管胡乱猜测,但王成也不敢上前去问,下了车的卓斯年站在车旁在打电话。
  卓一航正在烦躁气愤地摔手机,看到连续挂了自己好几次电话的卓斯年竟然把电话打了过来,连忙接了起来。
  “二叔,你把黄连带哪去了?”
  语气不善,明显在质问。
  这小子,看来真的已经知道了。
  卓斯年勾了勾唇,“怎么,我带她吃顿饭都不行?”
  “吃顿饭跑那么远?如果你这样做,下回我就找借口带她出国,玩几个月再回来。或者,永远都不回来!”卓一航眯着眼睛不爽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郑东和杰克,语气格外坚定。
  他下午在s大附近租了一套房子,回来带点东西过去,当他从楼下下来的时候,就听到了郑东和杰克的对话。
  二叔他,居然把黄连带去了成都!而且,这么晚了……孤男寡女,他相信黄连,但他不相信他的二叔啊!
  二叔这么多年来,身边除了他的几个女下属女佣人,没一个关系亲近的女人。那些外界的传言他也知道,但他从不相信他的二叔在那方面不行。
  毕竟,二叔以前谈过恋爱,而且和他的初恋女友那么好……怎么可能是无能?
  二叔的腹黑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些年,为了安心在国外搞科研,不让卓家其他人去打扰他,他放出消息,说他身体不好,要在国外静养……别说外界了,就是卓家和正阳集团的那些“活跃分子”都以为他真的是个空虚公子药罐子,以为他永远不会对正阳集团产生兴趣。
  事实上,二叔的野心非常大,在国外这么多年,不仅从未停止过在医药方面的研究攻关,还一直关心着正阳在其他领域的生意。
  不仅如此,二叔的手腕和能力,他也是清楚的。
  只要他想得到的,似乎从来没有失败过。
  所以,他才怕。
  二叔和黄连的婚姻形式他不在乎,他也不嫉妒他们指腹为婚的缘分……但是,他怕的是二叔对黄连真的动了心。
  因为以二叔的魅力,黄连那个心性简单的丫头根本抵御不了。
  但是黄连……他真的好喜欢她。
  比起二叔,他更适合她不是么?
  卓斯年听着卓一航生气的话,敛了脸上的笑,沉声道,“一航,既然我答应了你的挑战,我就会遵守游戏规则。你有你追女孩的方法,我也能控制好我的度。你这么气势汹汹地质问我,是不是对你没自信了?”
  “我不是没自信,我是怕二叔走捷径。”
  “一航,如果你真的能让黄连也喜欢上你,二叔不仅会退出,还会衷心地祝福你们。但在这之前,我们还是按照约定,继续这场男人跟男人之间的较量吧!”卓斯年的语气里,有点语重心长。
  毕竟,那个口口声声要和自己公平竞争的,是自己的侄子。
  也是这个世界上,他最亲最亲的亲人。
  “既然二叔还记得,那就希望二叔能做到。”卓一航终于松了一口气。
  “吃了饭就回古城了,不影响你明天约她泡图书馆。”卓斯年说完就挂了电话。
  *
  看着卓一航脸上的怒气消散了一些,杰克走过来嘻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样,一航,杰克叔叔没骗你吧!你二叔只是带你二婶去吃顿晚饭而已,你别紧张!”
  卓一航淡淡地瞥他一眼,站了起来,“他们的婚姻是无效的,请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什么少奶奶或二婶的字眼。”
  说完,警告的眼神分别看了看杰克和郑东一眼,提着行李大步离开了家。
  郑东和杰克面面相觑了一下之后,杰克摊了摊手,同情地对郑东说,“东哥,我看斯年这回是真遇到棘手的难题了!这一航小少爷,看来并不是闹着玩玩的,否则不会那么紧张。”
  郑东一脸忧愁地点了点头,“问题的关键是,先生好像也对少奶奶动了真心思。哎,这情同父子的叔侄俩,不会真的会为一个女人反目成仇吧?”
  “不好说!就看你们家少奶奶会爱上谁吧!不管她最后会和在一起,对另外一个,估计都是致命的伤害。”杰克也配合着郑东叹了一口气。
  不过杰克倒是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小女人,居然让禁欲系的斯年和忧郁系的一航,都变得这么不理智呢!
  改天,他得好好会会这个卓家二少奶奶!
  *
  黄连醒来的时候,发现四周漆黑空间狭小,借着外面昏暗的路灯灯光,她发现自己这是在一辆车上。
  心里先是一惊,之前被绑架的惧意袭来,她连忙坐了起来。
  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浑身无力,而且身上黏糊糊的,好像是出了很多汗。
  汗?
  热?
  意识迷离之前的记忆碎片般在脑子里回忆起来,她正准备去开车门的手俩忙缩回来,低头检查自己的衣服。
  身上的裙子好好的,内衣内裤也都还在……没发生什么事吧?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想起了另一个人。
  哑巴大叔呢?
  正要去开车门,外面的卓斯年拉开了车门,见她已经坐了起来,沉声问,“怎么样,好点了没?”
  “哑……我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刚才……没发生什么事吧?”看到哑巴大叔,黄连悬着的一颗心彻底放下。
  哑巴大叔的人品她还是相信的。
  只是……之前自己不受控制地去亲他吻他撩他……他真的会坐怀不乱吗?
  “看来已经好了!”卓斯年抬手在她脸蛋上捏了下,语气里透着宠溺也透着疲惫,“休息会吧,休息会我们去机场回古城。”
  虽然吃了药精神满满恢复正常,但终归是药。犹如把人先在大火上烧了之后,又扔进了冰水里。
  两种药性虽然作用中和,但却需要消耗了人不少的体力。
  “什么叫已经好了!”黄连有点抓狂,“我……我是不是被人下药了?那种会让人变得放…荡变得不是自己的药?那……我怎么会好了呢?”
  言外之意就是,你丫是不是给本姑娘当解药了?还有,那个药到底是不是你下的?
  看到她情绪激动,卓斯年上了车,在她旁边坐下来,“怎么,怀疑是我给你下的药?怀疑是我给你当了解药?”
  呃……
  他会读心术吗?怎么知道她是那么想的。
  “那,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告诉我,还不允许我自己分析吗?”毕竟,只有他有给她下药的机会和……动机吧。
  她非常希望自己只是小人之心。
  毕竟,哑巴大叔在她的心里,虽然还算不上什么无话不说的朋友,但至少她能感受得出,他是个正人君子,是绅士。
  “我对有夫之妇没兴趣。”卓斯年把手里的小药包递给她,声音透着关心,“以后出门带着这药,如果发现不对劲,就吃两颗。”
  “这,什么药啊?”黄连伸手接过来,非常小颗粒的褐色药丸,装在小塑封袋里,握手手里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但能看出里面密密麻麻有好几十颗。
  “解药。”卓斯年不想跟她继续这个话题,淡淡地扔下两个字,就打电话让司机上车送他们去机场。
  一路上,黄连握着那包小药丸,慢慢地理出了个头绪出来。
  自己不小心被人下了药,是哑巴大叔用解药帮自己解除了尴尬?
  应该是!虽然那个时候自己意识涣散,但还是有记忆的……是她攀着他的身体不放,因为在那个身体和行为全都没法受控制的情况下,她只是本能去抓能缓解自己痛苦的东西。
  而且,她嘴巴里现在还残留着淡淡的苦味,跟手里这包小药丸的味道一模一样。
  看来,自己真是错怪了哑巴大叔。
  黄连悄悄扭头看去,卓斯年端端正正地坐着,但却是在闭目养神。窗外快速流过的流彩灯光照在他冷俊的脸上,让他看着别样的神秘,冷酷。
  像极了电视里和小说里那些禁欲系的男主角。
  对啊,这样一个有品位有社会地位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趁人不备做出那样的事。再说,如果哑巴大叔真的对她心怀不轨的话,之前那么多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他应该早就会下手了。
  当然,除了那一夜自己醉酒后的主动搭讪。
  “心怀不轨”这个词从脑子里冒出来的时候,黄连自己都忍不住自嘲的呵呵了。
  哑巴大叔知道她有老公的,以他这样的条件,别说是做生意的有钱人了,就光靠这身皮囊,随便招招手,各种女人都会排队赶来吧!
  自己算个啥?
  看来,真是自己想多了。
  再说,就算在那种情况下,他挺身而出那也是帮了她,她无权怪他。
  一路无语,直到上了飞机,俩人挨着坐下来之后,黄连才嘻嘻对一直冷着脸一声不吭的卓斯年笑道,“生气了?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个小人计较了!”
  卓斯年蹙眉看了她一眼,瞧着小丫头满脸谄媚和抱歉的干笑,忍不住勾了唇,“分析到位了?”
  “到位了,非常到位了!”点头如捣蒜。
  “生气倒不至于,只是暂时没有查到是谁给我们的饭菜里动了手脚。”
  “看来跟你在一起风险很大啊,这次也应该算工伤吧?”黄连眯眼笑。
  心里,对这个男人却是感激的。
  卓斯年抬手在她脑门弹了一下,“你这小算盘,无时无刻不在算计。”
  “嘿嘿!”黄连见他没生气了,才收起了脸上的讪笑,真诚地说,“哑巴大叔,真的感谢你。幸亏今天是你在身边,要是换成了别人……我可能就不会再看到这个美丽可爱的世界了!”
  “这么没水平的话,也能从一个学中文的高材生嘴里说出来?”卓斯年不悦,有那么严重吗?
  黄连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一脸好奇地问,“你这药是什么灵丹妙药啊,你怎么会随身携带这种药?”
  男人深邃的眸子微微一敛,俊脸上慢慢蒙上了一层冷冷的寒意。
  想起三年前那场人为的意外,他也曾恨得咬牙切齿。
  对亲情对家人的信任,换来的,却是猝不及防的阴谋陷阱。
  “哦——”黄连瞧着他一脸不想说的样子,自己脑补了各种原因之后,一脸的恍然大悟,凑过去悄悄对他说,“你是不是经常被那些好色的女人们觊觎美色啊,所以你需要把这种药常备身上,以免不小心睡了不该睡的人嘿嘿,是不是?”
  她的突然靠近,身上那种淡淡的馨香瞬间萦绕在男人鼻尖,卓斯年身子一僵,努力控制住了体内那种难以自持的冲动。
  她的气息,扰乱他的心绪。
  她的话,却让他心中万马奔腾额上齐刷刷几条黑线。
  “卓少奶奶,你这小脑袋不去做编剧真是影视界的一大损失!”卓斯年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挑着眉故意笑得不怀好意,“那你想不想睡我?老顾客,可以打折。”
  呃!
  男人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际,黄连不由地哆嗦了一下,忙坐直身子,不屑地斜他一眼,“我对老腊肉没兴趣,我喜欢小鲜肉!”
  小鲜肉?
  一航那样的?
  男人兴味正浓的眸子骤然一缩,一点点染上了一层挫败。
  原来,她喜欢的是年少阳光的男孩子。
  呵……
  嘴角的弧度里只剩下了自嘲。
  黄连自然是没发现男人这突然变得有点掩饰不住的失落,因为哑巴大叔那暧昧的动作和暧昧的语言已经让她乱了心绪,别过脸闭上眼睛想休息会,可发现根本没有困意。
  今晚的事,总觉得有点蹊跷。
  她下了飞机就和哑巴大叔在一起,没有接触过任何其他人。吃的喝的东西,也都是火锅店里的,如果她被陷害了,那哑巴大叔也应该中招了吧?
  再者,哑巴大叔就算是真的随身携带了可以克制催情药的解药,但他面对自己在那种毫无意识情况下只是发了疯地勾引他的情况下,真的可以坐怀不乱?
  那么,上一次呢?
  第一次她只是醉酒,就可以轻易把他推倒这次吃了药,他居然可以无动于衷?
  黄连满心的狐疑,犹豫了良久,还是鼓起勇气转过了身来。
  哑巴大叔正在闭目养神,黄连瞧着他微微蹙着眉的样子,突然玩心大发,悄悄抬手捏住了他的鼻子。
  卓斯年睡觉格外清浅,在小丫头微微挪动身子起身的时候,他就从微眯着的眸子里看到了她,直到她那嘴角溢出坏坏的笑,小手胆大地抬起来的时候,他才闭上了眼睛。
  所以,当鼻子被黄连捏住的时候,他仍一动不动,任由她在他脸上调皮捣蛋。
  黄连边捏他的鼻子边观察他的反应,等待着他突然睁开眼睛怒不可遏的样子,可是捏了良久,他连一丝反应都没有
  小脸上的期待变成了不解,又变成了恐慌,连忙松开了手。
  不会吧!闭气这么久,不会这么容易就
  不会不会
  黄连正准备伸手去探他的鼻息,男人突然薄唇微启,“好玩吗?”
  “吓死我了!”黄连松了一口气,抚了抚小心脏,摇了摇他的胳膊,“哑巴大叔,不跟你闹了,我有正事问你。”
  她还能有正事?
  卓斯年慵懒地睁开了眸子,“说。”
  黄连前后左右瞅了瞅,头等舱人不多,也都在闭目养神,她才压低声音问他,“那晚,我们俩到底有没有那个什么啊”
  难以启齿。
  “什么?”卓斯年一脸不解。
  “你故意的是吧,就是那晚夜店之后”还是难以启齿。
  但是,她真的太好奇了。
  一是对那晚的事一点记忆都没有,二是如果那晚他没放过自己的话,今晚怎么会这么仁慈呢所以,她断定,那晚这厮压根没让自己扑倒。
  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就不欠他什么了!也用不着整天跟个长工一样,被他随叫随到
  “那晚我没睡你。”男人沉声开口。
  尽管声音不大,但在这安静的头等舱里,那可是几乎就要响起了回声的。
  黄连不敢去看周围是否有人好奇地看了过来,连忙抬手挡住了自己的脸,嗔怒的眼神瞪他,“你故意的吧,非要这么大声吗?”
  “但是你睡我了。”男人显然不怕她的警告,这句说出来更是语出惊人。
  黄连窘得满脸通红,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特么的,老娘不认识这个臭流氓臭牛郎臭无赖!
  瞧着把脸埋在手里不抬头的小女人,卓斯年嘴角终于勾起了一点点弧度。
  扳回一局。
  跟这丫头明里斗斗嘴,暗里逗逗她玩,感觉竟也不错。
  羞涩完了,黄连才悄悄露出半张脸,对他皱了皱鼻子,“那为什么刚才我想睡你,你不让”
  反正他都这么不要脸了,她也不怕跟他比脸皮厚。
  卓斯年无奈地摇了摇头,眸子里却笑意渐浓,倾身过来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一个小姑娘说这样的话,害臊不害臊。”
  “跟你学的!”黄连拍掉他的手,理直气壮。
  男人坐回位置,一本正经地说,“那晚我喝多了,被你占了便宜,今晚比较清醒,逃脱了你的魔爪。”
  呃?
  好吧。
  这话题越来越无节操无下限了,就当她没问。
  *
  下了飞机,卓斯年让司机直接把车先开到了s大,把黄连送到了女生公寓楼下。
  车子刚停稳,黄连就把手机屏幕凑到了哑巴大叔眼前,“这次是从下午2点到晚上10点,一共8个小时,因为是出差,要加出省补贴,一个小时就3000算吧,今天的服务费是两万四,所以,我还欠你这么多!”
  卓斯年眯眸看去,手机屏幕上是一串数字,110000。
  难怪她刚才低头在手机上按来按去,原来是在算工钱?
  “好,回去吧,早点休息。”卓斯年发现对她已经没了脾气,只是疲惫地点了点头。
  “嘿嘿,再见!”黄连心情愉悦地下了车。
  按照这个速度的话,她很快就可以还清他剩下的钱了。
  落下车窗,看着那丫头娇俏的身影消失在淡淡的路灯下,卓斯年微微抬头看了看灯光齐亮的学生公寓,深邃的眸子里涌上浓浓的落寞。
  自己这是怎么了,从未觉得过30岁的自己已经老了。
  可偏偏,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想让自己再年轻几岁。
  城西别墅。
  听着外面车子的声音,郑东连忙出去迎接。
  “先生,回来了。”看不出主子脸上高兴不高兴,郑东的声音却有点颤抖。
  毕竟,他背着先生擅自做了那么大胆的一件事,这是在以前,他连想都不敢想的。
  卓斯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从他身边经过,大步进了客厅。
  客厅里,换了一身运动装的杰克正在用手机对着巨大的电视屏幕打网球游戏,看到冷着脸回来的男人,连忙扔下手机,走过来一脸探究地问,“这么早回来了?”
  问完,不解地看了一眼郑东,见他也是一脸蒙圈,就嘻嘻笑着跟上了向楼上走去的男人,“喂,斯年,不会吧!我和东哥那么用心良苦地给你安排了这么美味的晚餐,你真是无动于衷?还是还是被一航那小子威胁到了?”
  卓斯年正在上楼梯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看了看杰克,又扫了一眼郑东,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杰克那张写满了惊讶的脸上,“以后如果谁敢再擅作主张,别怪我不客气。”
  声音很低,但语气坚决,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言落,转身上了楼。
  杰克和郑东面面相觑。
  “不会吧,这家伙真的没碰那个丫头?还是真的被一航打搅了?”杰克满脸的不可置信。
  本就是**的俩人,在那么猛烈的药效下,居然能什么都没做,回来了?
  这,他和东哥竹篮打水一场空倒是无所谓,可这对斯年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啊!
  他,明明很需要,却非要这么克制,究竟是为了什么?
  比起杰克的一脸震惊,郑东脸上平静了很多。
  他心疼地叹了一口气,“先生一定是吃了随身带着的解药了,我们俩都太低估他们三个人之间那种微妙的关系了。先生不仅在乎少奶奶,更在乎一航小少爷。否则,他不会这么控制自己的!”
  都是男人,有些事,杰克这种花花公子可能不懂,但是,他郑东懂。
  有时候,越是在乎,越是想得到,越是不忍心轻易亵渎。
  女人,爱情,亲情,在先生的眼里,都是一样的。
  *
  s大,女生公寓。
  黄连怀里抱着书刚走下来,就看到了在路边小树下站着的卓一航。
  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休闲装,长身玉立地站在路边,目测刚刚路过的那几个女孩都在悄悄看他。
  黄连笑着过去打招呼,“一航同学,你瞧你,往这一站,跟明星似的,把我们学校的姑娘们魂魄都要勾了去了。”
  卓一航清俊的脸上微微一哂,把手里的饭盒递了过去,“这家的包子不错,你尝尝。”
  “哇!正饿着呢!谢谢!”黄连也不客气,伸手接过来,就捻了一个塞嘴巴里咬了一口。
  薄皮大陷包子,咬一口,唇齿留香。
  黄连满意地连连点头,“真好吃!我怎么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包子,你吃了没?”
  “吃过了。看来你也不是名副其实的吃货嘛!”瞧着她吃得开心的样子,卓一航弯眸笑得格外会心,“昨天有个同学介绍了一款吃货app给我,我本来想看看有没有比较重口味的早餐,结果看到了这个全五星的包子,就想让你鉴定鉴定,五星是不是实至名归。”
  “五星的?”黄连连忙瞅了一眼手里的包子,“不会是廖记的吧?”
  东城廖记的包子,是闻名整个古城的!可是,他们只有一家老店在东城,从来不开分店,每天要买包子的人排的队能排一个长安街。
  “你还真识货!”卓一航嘴角的笑意更加温暖,带着毫不掩饰的爱慕。
  看见她,他就莫名地心情好。
  看着她吃东西,他会觉得有一种久违的幸福感在身边。
  “你去买的?这里到廖记需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还要排好几个小时的队”黄连惊讶了,嘴里的包子都不好意思嚼了。
  卓一航捏了捏她的鼻子,“好了,快吃吧,我有同学家在那边,早上过来顺便帮我带的。”
  他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思,若是说他四点钟就开车去了东城,就为了这几个包子,她一定会不好意思接受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没什么比看着她开心满足更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帮我谢谢你那个善良的同学,面对这么好吃的包子,居然可以不独吞。”黄连松了一口气。
  还真以为他是自己去买的,那这包子她可吃不起啊!
  图书馆。
  随着离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来图书馆的学生也越来越多。黄连和卓一航抱着书找了很久,才在一处既有阳光,冷气又不错的靠窗位置并肩坐了下来。
  黄连翻开书看了不到一页,就打起呵欠来。
  “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卓一航压低声音问她。
  黄连连忙摇了摇头,“包子吃得太饱了,容易犯困。嘿嘿,我先眯会,十分钟后你叫我起来。”
  说完,迫不及待地把脸枕在摊开的书上,背对着卓一航去补眠了。
  昨晚从成都回来之后,累得快要瘫掉了。本来上午想休息休息下午再来写论文的,可卓一航一大早就给她发来了短信,说在楼下等她,她怎么好意思让别人等,只好硬撑着下来了。
  本就困,胃里又填得满满的,有阳光,有书香不能辜负这么好的睡眠环境啊!
  卓一航瞧着女孩一头黑油油秀丽的头发披散开来,嘴角露出宠爱的笑来。
  翻了会书,蓦地发现黄连已经睡了一刻钟了。
  看着她仍睡得一动不动,卓一航唇角微勾。
  看样子,昨晚从成都回来很累吧!
  拿起书,卓一航悄悄起身,从黄连的右边轻轻地坐到了她的左边,学着她的样子,把书摊开,将脸枕在了书上。
  面对面瞧着她睡得香甜的样子,男孩那闪着碎光的眸子里是浓浓的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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